“他們可是……”
“我不管他們是誰,讓他們走。”秦亭面無表情的說。
“不可能。”
秦亭冷笑著走到了無憂和清彌的面前,然後把劍架到了自己的肩膀上:“那就先讓我死好了。”
“你瘋了?!”步滄握著拳頭,慌張的連拂塵都掉在了地上:“你是西垂王后,你死了大津和西垂……”
“怎麼樣?”秦亭冷笑了一聲,眼裡乾澀無比:“已經開戰了,我死我活又有什麼區別?!”
“你?!”
“你?”秦亭苦澀的搖頭:“你連我的名字都不敢叫。”
步滄沉默著隱忍著,無憂看得出此刻的他無比的痛苦,目光柔情恨意摻雜在一起,都投射向了秦亭,可那麼一瞬,一切竟然如石墜潭,皆隨著漣漪消失了。
他撿起地上的拂塵,似乎又把什麼東西給放在了地上,就好像如釋重負,他垂頭沉嘆:“貧道一入道門,再無迴轉!”
“你的修行早就毀了。”
“此刻還在。”步滄掃了一下拂塵,接著說:“那貧道誓死,否則不會放她離開!”
“步滄……”秦亭絕望的看著他手裡的拂塵,似乎都能看到他即將乘化,仙鶴駕臨,登位而去!一切往日皆會幻化成泡影,全都變成她一個人的痴夢。
“讓開!”
秦亭也好似猛然覺悟一般,她釋然的落下淚珠:“與其我空守著過去而活著,倒不如讓一切都了斷。”
“公主……”無憂有些不安的抓住秦亭,秦亭卻抖了一下,揚起嘴角:“如今只有你叫我公主……”
秦亭拉開無憂,然後一步一步走向步滄:“還記得當時見你,你一叫我公主,我就會想起在上京的日子。皇宮波雲詭譎,卻也是我的家。每每見到你,我都像是回到了大津。
我問你我是想見你,還是想家,你說想念是人之常情,萬物有情,何必糾結太多。
你越說我越糊塗,我也分不清了。”她的劍端緊貼著步滄的心口:“西垂的風沙那麼大,我總想看清,可總也看不清。”
說完,秦亭的劍就插進了步滄的心口,鮮血淋漓,他活不成了!只是步滄卻一句話都沒有說,甚至動都不願意動,好像就等著這一劍,來成就他的仙道神途。
“公主!”
秦亭不看倒下的步滄,而是回頭看向無憂:“快走吧,王上快來了。”
“你為什麼會救我?”
“我不知道。”秦亭搖了搖頭,又揚起嘴角:“但我明白,那麼多人都殺不死你,也不能讓你死在他手上。”
“你不走嗎?”
“我和你不一樣,我走不掉的。”
為什麼他們都愛說這句話?上京裡的秦敘、文卿、嚴虞,為什麼她們都覺得自己無法逃,無法抗拒?
清彌拉著無憂離開後,無憂決定先躲起來看看情況。
不一會兒西垂王就帶著部隊趕了過來,結果剛看見西垂王的模樣,這邊秦亭便舉起了劍,一劍剌開了脖子!
無憂險些尖叫出來,被清彌扯著胳膊,眼睜睜看著秦亭倒在了步滄的屍體上。
“王后!”
一臉鬍子的西垂王一把抱起秦亭,秦亭吐出嘴裡的血,說了句:“我就知道你會追過來……”
她逃出王宮時,便是必死的決心。
或許也只是為了此刻眼前一點絢爛的燈火,那昏昏沉沉的夢裡,有一點故鄉的影子。
又上路的無憂,每每閉上眼睛,還是會想起秦亭的決絕,她殺步滄,或者是自刎,都毫不猶豫,好似一個殺人如麻的怪物,鮮血飛濺都不見她眨眼。
為何面對生死如此坦然?
“清彌師父,你說秦亭是殉情,還是報復?”
清彌扶了扶自己的鬥帽,望著眼前一望無際的草原:“沒有第三個選項嗎?”
“我只能感受到痛苦,除了失去和仇恨,還有什麼是痛苦的?”
“人所目之,非彼而是己。人所看到的一切,其實都是自己。痛苦來自於你的心,而非是他們。”清彌回頭看愁眉不展的無憂,拍了拍她的肩膀:“生乃是修行之路,死為釋然之劫,看透此劫,那劫數,就成了新路。看透生死,六道自淨,方可涅盤。”
“人生來就有死,把生死都看透了,還有什麼樂趣?”
“沒有樂趣,也沒有了煩惱,施主叫無憂,沒了煩惱憂愁,是否就是樂趣?”
“沒有煩惱憂愁,又怎麼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