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下朝後的張遮同謝危拿到新的婚書,心裡十分激動。 謝危知道自己的計謀瞞不過姜雪蕙,晚膳上一直陪著小心,殷勤地夾菜添茶。 姜雪蕙沒有絲毫異色,如常同他相處。反倒讓他有些擔心,愈發降低身段,曲意逢迎未婚妻。 過兩天,公主沈芷衣親自來姜府找她們姐妹玩。 姜雪蕙一早就跑去鋪子忙活了。姜雪寧陪沈芷衣玩了一天,晚膳後才回家。 這時姜雪蕙與同謝危散完步,獨自在書房看書。 姜雪寧走了進來,長吁短嘆。 姜雪寧同姜雪蕙道:“公主今日特意出宮找我們玩。我帶她去好吃好玩的地方走了一趟。最後去了白果寺看夜景。 明明她一直在笑,我卻感覺她很悲傷。她在寺廟的臺階上喝著悶酒,同我說起上次與燕臨在那相會的事情。 她感嘆與燕臨有緣無份,卻終究是殊途同歸。” 姜雪寧沒有聽懂,姜雪蕙卻已經明白了,大月國來求親了。 姜雪寧悶悶不樂道:“其實前世沈芷衣對我很差勁,她聯合伴讀一起欺負我。她把我整的很慘,讓我加深了要做人上人的野心。 可是,她去大月國和親前,喊我去給她額角畫落櫻妝,笑著同我告別。然後再見時,就是她的棺材了。 那會我居然為她哭了,因為她在大月過的太慘了,懷著身孕被自己丈夫當祭旗殺了。 這輩子她對我很好,在宮裡處處關照我。哪位伴讀敢說我小話,她都罵回去。讓我有了當寵臣的感覺。 現在我明白了。她喜歡燕臨,前世我拋棄燕臨,她就恨毒了我。今生我對燕臨好,她就對我更好。 哪怕燕臨走了,她真心將我放在心上,把我當成她最好的朋友。因此,看到她難過,我心裡也不痛快。” 姜雪蕙抱著妹妹安慰道:“公主真心對你,你自然會以真心回報。” 這幾天姜雪寧一直很開心,但因沈芷衣的愁緒,讓她跟著沮喪起來。 她突然回神,顫聲道:“是不是大月國要來求親了。所以公主才那麼傷心。” 姜雪寧流下眼淚,她將沈芷衣當成好朋友,一想到她前世的遭遇就難過不已。 姜雪蕙面露不忍,她拍拍妹妹的背,道:“這輩子她有我們這些朋友。我們打起精神,好好為她籌謀。” 謝危同姜伯游下完棋,走到抄手遊廊,卻見姜雪蕙在前面提著燈。 他步履輕快地走到她面前,歡喜道:“娘子,你在等我。” 姜雪蕙一臉凝重:“我們要等的風來了。” 謝危停下腳步,目光沉沉。 姜雪蕙道:“邊境的商人同商會傳了訊息,燕家失勢,大月國蠢蠢欲動。他們在邊境屢屢挑釁,很快就會提出讓公主和親。 謝危仔細思索了一番,道:“如今薛遠四面是受敵,等江南貪墨賑災銀案一出,他就會棄卒保帥。 而薛姝惹沈玠生厭。若有人能讓他發現薛姝的價值,他定會推這女兒出去取代公主,為他挽回名聲。” 姜雪蕙道:“薛姝定然不會坐以待斃,若她父親賣了她,她會倒轉牆頭對付她父親。” 兩人交換寥寥數語,相視而笑,均明白對方的心思。 他們一塊望向遠處的天空。烏雲蔽月,風兒將雲朵吹開了,露出月亮的身影。 “砰!”一聲茶壺墜地迸裂出尖銳的聲響。 薛太后目眥欲裂,怒火高漲。她才從心腹那得知,上回算計姜雪蕙不成,竟是薛姝搞的鬼。 她挑唆薛燁來壞太后好事。姐弟倆在宮裡吵架,被太后心腹聽見,暗中遞了訊息過來。 薛太后恨極:“終日打雁,叫雁啄了眼。還是我一手帶大的侄女。好啊,好的很。” 薛太后被剝奪後宮掌事的權力,搬出坤寧宮。 她不怪自己魯莽,只恨沒能算計成功,更恨姜雪蕙不乖乖按她計劃走。 如今方知,竟然是被一手帶大的薛姝背刺。她奈何不得姜雪蕙和謝危,將滿腔怒火轉移到這侄女身上。 薛太后咬牙切齒:“我就說,當日計劃如此周詳,怎麼就鬧得人盡皆知。我為薛姝好心籌謀,同她講明瞭利害。 回回她惹事不是哀家幫她收拾爛攤子。那蠢貨被妒火衝昏了頭腦,一再挑戰哀家的底線。 害我淪落至此,既然如此,就怨不得哀家心狠了。她想嫁我玠兒,這輩子都沒門。 這段時間,朝堂因薛遠的而衍生的風波一直沒消停。 一次早朝上,御史臺遞交了三年前的江南貪墨賑災銀案。 此案致使江南百姓餓莩遍野,轟動一時,涉案官員在三年就處置過。 如今提出來,直指幕後黑手是誠國公薛遠。因被查辦官員被殺人滅口,有漏網之魚告到御史臺。 被殺官員的子女也去了刑部鳴冤。陸續出現不少證據指明瞭薛遠貪墨的行為。 再加上之前幾樁案件,這些事情爆發出來,薛遠立即被革除身上所有的職位,留府待審查。 沈琅對這舅父早就沒有感情,但薛遠有扶持沈琅繼位的恩情,因此他不好輕易出手。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