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風透過窗子吹進來,北逸蒙著被子,一手的黏膩,他慌亂心急,生怕這個樣子被身旁的寒梓瑜看到。 北逸咬著唇,手衝後的悔意越來越重,他怎麼會一再對寒梓瑜起那種齷齪心思,怎麼會這樣,怎麼會呢,明明前世是恨他的,是恨到骨子裡的,怎麼會這個樣子。 “捂這麼嚴實,不怕悶死?” 北逸尷尬地掀開被子,特地把汙髒的右手藏在被子裡:“師尊,你醒了?” “嗯。” 北逸甚至不敢看他一眼,越是靠近寒梓瑜,他的心便越亂,亂得像扭在一起的繩子怎麼解都解不開。 寒梓瑜撐著身子坐了起來,昨夜剛結束通靈,他便昏了過去。 北逸注意到他面色蒼白,看著寒梓瑜剛要站起身硬撐著身子往前走,北逸急忙起身扶住寒梓瑜。 “師尊。” 北逸才想起扶他的手是右手,他急忙收回手,可那白色黏膩的東西還是弄在了那身白衣上。 寒梓瑜皺眉看著衣物上的東西:“什麼東西?” 北逸抿著唇,憨笑著:“額,是弟子,是弟子的鼻涕。” 寒梓瑜甩了下袖子一把將北逸甩到一旁,他氣沖沖說道:“下午將我寢宮的衣物洗乾淨。” 北逸撓了撓頭,笑著回道:“知道了師尊。” 寒梓瑜皺眉看著袖子上的汙髒,嫌棄地看了一旁的北逸:“邋里邋遢!” 北逸腹誹:臭寒梓瑜,明明你邋里邋遢,攢那麼多衣服,就等著本尊這個免費的勞動力去給你洗衣服,造孽! 北逸嘆了口氣,倏然想到昨日那幾名弟子講的採花賊,玩心大起。 離開白水宮來到弟子居,正碰到為其他弟子醫治的王若楠。 北逸向前一步:“師姐。” 王若楠正全神貫注給其餘人治療,被他嚇了一跳:“阿逸?你怎麼從白水宮出來了?怎麼不好好養傷?師尊呢?” “不是什麼大病,不就是靈脈毀了嗎,等日後遇到有緣分的仙師再說吧。”北逸想到蕭林,心裡甜得冒泡。 “你靈脈已經修好了。” “啊?” 王若楠緩緩道:“你不知道嗎?師尊為給你通靈守了你一天一夜。” 北逸心裡一緊,寒梓瑜這傢伙竟然為自己施展了通靈術,怎麼可能呢?寒梓瑜不可能為自己通靈的,不可能。 “你說師尊?”北逸還是想再確認一遍。 “嗯,師尊昨日下午吐了好多血。” “你說什麼?吐血?”那他肯定很痛苦吧,難怪早上看著那麼虛弱。 一旁正等著瞧病的弟子震驚得大氣不敢喘,堂堂寒光仙尊為了救內門弟子竟然不顧生命安危,這還是那個冷麵仙尊嗎? 仙尊不應該是那個提著鞭子把他們所有人挨個抽一頓的寒光仙尊嗎? 難不成仙尊被奪體了? 北逸二話不說,立馬跑向白水宮,此時正值初冬,冷風刺骨。北逸跑得飛快,出了一身熱汗。 路過訓練場,慕遠大聲問道:“跑什麼?” 北逸回道:“去見師尊。” 他一刻也等不及了,他想寒梓瑜,想見到他,想牽牽寒梓瑜的手。 北逸喘著氣停在白水宮門外,慢慢推開宮門,看了眼蓮池裡的枯荷,前世在這裡他們顛鸞倒鳳,享受魚水之歡。 北逸想到那些事,嘴角微微揚起,少年本就容易血脈噴張,蓮葉香襲來配上那些刻入骨髓、食之如飴的回憶,北逸渾身的血液翻湧。 他站在院內吹了一炷香時間的冷風才讓激情退卻。 他要闆闆正正去見寒梓瑜,想重新認識一下這個冷漠到極致的人兒。 他走到寢宮前輕輕敲了敲門,無人回應。 北逸輕聲喚道:“師尊。” 依舊無人回應。 北逸輕輕敲了幾下門,接著呼喚:“師尊,你在嗎?” 還是無人回應。 北逸想到王若楠說他昨日下午吐了好多血,是不是在房間裡出事了? 他一把推開了房門,看到昏睡的寒梓瑜,北逸心裡一痛,飛快走上前:“師尊?” 寒梓瑜趴在案几上,面前的一摞白紙上全是血跡。 那些鮮紅的血刺痛北逸的雙眸,他心臟猛地縮了一下,過往記憶歷歷在目,寒梓瑜前世就是這般死在他懷中,他手臂微微顫抖著伸過去試探寒梓瑜的鼻息,鼻息尚在,他鬆了口氣。 隨後彎下腰,抱起昏迷的寒梓瑜走到床榻上:“寒梓瑜為何對我這麼好?” 懷裡的人睡得並不安穩,蒼白的臉上掛著汗滴,唇緊緊抿著,眉蹙在一起,清瘦的手指握住北逸的手。 北逸被他一握,身子一抖,他抬手順了順寒梓瑜額前的碎髮:“做噩夢了嗎?還痛不痛?” 寒梓瑜嚶嚀一聲,北逸的心都快化了,他抬手觸控著寒梓瑜的眉眼,摸著他的薄唇,他想要一吻芳澤,又怕這麼純情的寒梓瑜沾染了自己髒濘,他害怕這份無暇會被自己親手毀掉,於是北逸垂下了眼眸不敢再看寒梓瑜一眼。 那淡淡蓮花香飄進肺腑,北逸攥緊寒梓瑜的手,不敢動彈,生怕自己忍不住想要對他做些什麼。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