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說話的背刀漢大步上前,“颼!”地一聲從腰裡拔出一柄短刀,比在獵戶眼前連晃,獰聲道:“相好的,你知道刀子在嘴裡攪是什麼滋味嗎?嘿!趁早規規矩矩回答,你在山裡看到那個沒有?”
獵戶掙扎,但被扣得很牢,根本無法動彈。
“在這裡殺人者死!”獵戶終於開口了。
“有意思,誰說的?”
“神仙!”獵戶抬頭遙注寶塔形的入雲尖峰。
韋烈心中又是一動,獵戶所指的神仙是冷玉霜他們嗎?她說過,上代密谷主人為了避免干擾,曾經在山中製造了許多神蹟,使山裡人信服。
“什麼,神仙說的?哈哈哈……”刀疤漢子暴笑了一陣:“山裡居然有神仙替你們立規矩,真有意思。”
“殺人者死!”獵戶又說了一遍,神情很嚴肅。
“王虎,我們就試試看!”
王虎揚起短刀。
獵戶並無驚懼,他似乎極為相信心目中的神仙。
韋烈蓄勢待發……
王虎一把揪住獵戶的頭髮向後一拉,短刀往心口裡……
韋烈正要現身阻止,突見王虎短刀掉地,扭住頭髮的手縮回,仰面栽了下去,挾持獵戶的兩名漢子也同時歪了下去,連半點聲息都沒有。
刀疤漢子從石頭上蹦了起來,驚懼四望。
其餘三名漢子卻嚇呆了。
韋烈也大感意外,這太邪門了。
那名獵戶朝尖峰方向下跪,拜了一拜,飛奔而去。
刀疤漢子暴吼一聲:“攔住他!”
三名手下木立不動,等驚覺要採取行動時,那獵戶已沒了影子。
三具屍體,竟不知是怎麼死的?刀疤漢子上前檢視了死者一遍,眼裡的兇光變成了駭異,額上的刀疤似乎也是更深了,厲聲道:“老子一輩子不信邪,想不到還真他媽的邪門,三條命怎麼送的都不知道……”
就在此刻,一條人影奔到,是個山裡打扮的小夥子,但從利落的身法來看,又不像是山裡的青年。
“副總管!”刀疤漢子迎上前躬身為禮。
“這怎麼回事?”
“有……有人偷襲。”
“宋香主!”年輕的副總管架勢十足:“你這不像是辦事的樣子,踩盤踏線是秘密行動,你居然像上陣盤擺出這種譜,成話嗎?”
“是,屬下知錯,請副總管擔待。”刀疤漢子又躬身,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一頭惡犬變成了馴羊。
“有‘武林公子’的行蹤嗎?”
“這……還沒得到。”
“哼!”副總管重重地哼了一聲:“馬上處理善後,然後回總舵接受處分。”車轉身氣沖沖離去。
韋烈大為驚奇,對方怎會追到山裡來踩自己的線?
刀疤漢子愣了好一陣,才粗聲暴氣地道:“他媽的倒楣,——入山便給死鳥在頭頂上拉了泡屎,老子就知道非倒楣不可,發什麼呆,一個帶一個,我們走!”
三名手下各負一具屍體,起步離開。
韋烈正待喝阻,心念一轉,放棄攔截,他想到必須保留山裡人對神人的崇拜懾伏,自己一現身,剛剛的事實便會走樣,變成了是自己暗中偷襲,而且自己正在等洪流和王道,要查因由,王道一出馬便可完成。
日頭已斜到跟嶺頂平行,黃昏即將來臨。
一道白色的旗花從山嶺下方衝空而起。
韋烈迅速地奔去。
嶺下山溝邊,橫陳了七具屍體,赫然是那刀疤漢子和六名手下,刀疤漢子單獨在一邊,其他六個各成一雙。
韋烈剛到,洪流已現身趨前。
“洪流,是你做的?”
“是,他們先動手。”
“這叫玩刀的碰上了刀祖宗!”王道也現身。
“死者什麼來路?”韋烈問。
“大刀會的零碎!”王道不假思索便回答。
“你怎麼知道?”
“老早就相識了,江湖上只有他們一律帶刀,刀柄上一定擊紅綢帶,跟‘烏衣幫’狼狽為奸,彼此通鼻孔,聯手幹好事。”
“他們入山是踩我的線。”
“哦!那殺得不冤。”
“現在我們先回垣曲,王道立刻設法查明‘大刀會’盯蹤我的原因。”
“公子,好差事,嘻,關於那駝……”
“出山再說,現在不許提。”韋烈大聲制止。
王道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