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差點兒笑了出來——說好了到雲許舟面前耀武揚威,來一出男頻經典的退婚流打臉戲碼,結果這劇情和他想象中完全不一樣。
眼見幽無命要炸,桑遠遠趕緊開口解釋:“攝政王誤會了,我只是使用靈蘊過度,並非別的什麼。”
“啊!對不住對不住,這脈象,實在是太像縱慾過度。”雲許舟說話毫無顧忌,張口便來。
連桑遠遠都有點遭不住了,乾巴巴地道:“我們,還未成親。並未……”
其實還是有幾分心虛的,畢竟被他塗了一通芙蓉脂之後,她確實是感覺到了腎虛。
雲許舟圈起手放在唇邊,道:“咳,咳,沒有關係,那個並不重要。金冥雪蛾也算是百年不遇的奇毒,是冰魄寒晶中的寒毒凝化出幻形,中此毒,只能活得三日。”
她語氣輕鬆,就好像在說‘治好這毒只需要三日’一樣。
桑遠遠三人一時都沒能反應過來。
“雲許舟,”桑不近回過味來時,聲音都變了,“這種事,別開玩笑。”
雲許舟納悶地偏頭看他:“我幾時與你開過玩笑?”
幽無命的臉色已經陰得要殺人了。
桑遠遠趕緊一手一個抓住這兩個沉不住氣的傢伙,笑吟吟地道:“攝政王必定知道解毒之法。”
“不錯。”雲許舟目中浮起欣賞,“鳳雛,你日日自詡瀟灑豪邁,不輸帝君,乃是當世奇女子,可一遇事,卻還不如你嬌嬌弱弱的妹妹淡定穩重。”
往日的‘自詡’被人道破,桑不近只覺羞憤欲死。
幽無命本來滿心不爽,聽到有解毒之法,又見桑不近吃了這麼個癟,忍不住彎起了唇角,譏笑出聲:“好一個當世奇——女子!”
雲許舟瞥了他一眼:“大丈夫在世當頂天立地,繡花枕頭般,又有何用。”
鳳雛是她的好友,她說可以,別人說,不行!
幽無命:“……”
刀,刀在哪裡。
桑遠遠憋笑憋得胸腔悶疼。
她也瞥了幽無命一眼,見他穿著件敞領的白袍,懶懶散散,終日與她耳鬢廝磨,衣裳和頭髮都不怎麼齊整,怎麼看也像個紈絝公子哥。
她趕緊打圓場:“攝政王有所不知,他不僅是長相漂亮,其實還有許多優點。”
雲許舟很不贊同地看著她:“漂亮能頂什麼用,要解你的毒,必須帶你深入那萬年玄冰之下,尋到生長在冰魄寒晶邊上的‘不凍草’,就地服下,方能克這金冥雪蛾之毒。”
桑遠遠‘啊’地嘆道:“想來只能拜託攝政王了!”
雲許舟溫柔一笑:“小事情,鳳雛傳訊於我時,我便猜到是這金冥雪蛾作祟,已令人去準備一些必要的物什,一刻鐘之後,我們便可出發。”
桑遠遠認真地道了謝。
雲許舟招呼桑不近:“鳳雛,跟我來一趟。”
桑不近生無可戀地跟著她下了車。
二人一走,桑遠遠就悄悄拉住了幽無命的手,對他說道:“雲許舟佩戴了一塊冰晶玉鏡。我照過鏡子了。”
幽無命偏頭看她,薄唇一動,眼睛裡浮起一絲懊惱。
他和桑不近難得在一件事上有了默契——藏起一切會反光的東西,不叫桑遠遠看到她自己的臉。
中毒之後,她的額頭上慢慢映出許多黃圓點,漸漸漫成了一隻蛾子的形狀。
女子不是最在乎容貌嗎,他們怕她難過。
他把她的腦袋摁在了身前,低低地道:“反正看久了也就那樣,我原也沒覺得你有多好看,如今也沒覺得多難看。沒什麼區別。”
桑遠遠抬眼睨他:“騙子。你不是說,要告訴雲許舟我才是你心愛的女人麼,見了她為何不說?就是嫌棄我難看。”
幽無命嘴角一抽:“……不是,我沒有。”
那女人一進來就像個刻板老醫者一樣叫他要節制,這,叫他還怎麼說?他能怎麼說?還有,對著雲許舟那樣的女人,讓他怎麼翻那陳年舊賬?還不如直接到外面去打一架來得實在。
幽無命覺得自己的腦袋裡好似塞了一團亂麻。
平時遇到這種理不清的狀況,他通常便是拔出刀來,一刀下去,清靜了。
可是如今面前的是個寶貝病疙瘩,他糾結了半天,只覺麻爪。
桑遠遠彎著眼睛,沒錯過他臉上任何一個微小的神情。她擅自把‘喜歡’給升級成了‘心愛’,幽無命竟然絲毫也沒有察覺到哪裡不妥,丁點細微的抗拒神色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