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露出來。
若是早一陣子這般試探他,他肯定會弔起眼睛道——‘心愛的女人?想瘋了你的心吧小桑果!’
“幽無命,”她抓住了他的衣領,凝望著他,“萬一沒找到不凍草,我就只有三天,不,兩天半可活了。”
幽無命臉色一沉:“不可能。”
“萬一呢。”
“沒有萬一!”他冷硬地說道。
“這樣好不好,這兩日,我說喜歡你的時候,你也說喜歡我。”她望著他。
幽無命的眼神很明顯地慌亂了一瞬。
他急急轉走頭,臉色變得古怪極了。
她不依不饒:“答應我嘛,說不定,你這一輩子,也就說這麼兩天……兩天而已。”
他猛地轉回頭,道:“呵,你要是敢死,我找一千個女人來寵幸。兩天?我夜夜笙歌,我換著……”
她貼上了他的唇,阻止他的叨叨。
輕柔一吻之後,她微笑著說道:“幽無命,我喜歡你。你喜歡我嗎?”
他的表情崩裂了,臉頰不自覺地輕微抽搐,喉結快速滾動,半晌,乾巴巴地憋出一個字。
“嗯。”
又憋了一下:“喜歡。”
她笑得沒了眼睛,把臉頰蹭了過來,和他臉貼著臉,拱來拱去。
“行了,”幽無命捉住她的肩膀,把她移走,“你是想毒死我嗎。”
她笑著,又往他身上拱:“對呀!”
玩鬧時,不小心動作大了些,她捂了下胸口,又噴出一口血。
幽無命覺得,自己這輩子可能也不會再遇上第二個一邊吐血一邊還能咯咯大笑的蠢東西了。
……
桑不近和雲許舟乘著一架雪橇趕了過來。
六條毛茸茸的大白狗拖著雪橇,外形有點兒像薩摩耶,不過頭頂生著兩隻尖尖的硬角,眼睛是綠色,額心還有火焰形狀的藍色印記。
紅衣桑不近與白衣雲許舟並肩坐在雪橇前頭,一個飛旋,滑過五丈冰雪,又穩又準地停到了雲間獸車前方。
“上來!”雲許舟招了招手。
幽無命用大罩衣把桑遠遠一裹,輕飄飄地抱著她掠出車廂,落到雪橇裡。
“喲,看不出來,還有幾分身手!”雲許舟挑眉笑道。
幽無命陰陰地冷笑:“你看不出來的事情多了去了。”
雲許舟哈地一笑,手中雪鞭一揚,雪橇便貼著地面飛了起來。
不過十幾息的時間,這架呼呼作響的雪橇便掠出了雲都。微藍的光芒映照著半邊天幕,地上的白雪也隱隱發光發藍,像是置身童話世界。
桑遠遠倚在幽無命胸口,看著坐在前方的一紅一白兩個‘佳人’,心中詭異地升起了濃濃的滿足感。
“這裡真好,”她喃喃道,“又漂亮,又暖和。”
雲許舟的臉色微微一變。
“毒性加深了!”她回頭一看,見桑遠遠臉上的黃斑果然淡了下去,小臉變得紅潤,兩隻眼睛黑油油的,好像裝了兩汪飽滿的清泉。
“我可以把這件衣裳脫了嗎?”桑遠遠指了指身上的毛絨大罩衣。
“不可以。”雲許舟嚴肅道,“脫了你會凍死。”
桑遠遠慢慢張開了嘴巴,有些難以置信。
她知道,被活活凍死的人,在臨死之前其實是會感覺到熱的,他們會自己脫了衣裳,面帶滿足的笑容。
“賣火柴的小女孩嗎?”她喃喃自語,垂下了腦袋。
幽無命狠狠攬住了她的肩膀。
她揚起紅潤的臉蛋,笑道:“所以我現在感覺這麼幸福,其實是因為我快要死了嗎?能和喜歡的人在一起,身邊還有關心我的哥哥和姐姐,有夢幻一樣的景色,就這麼死去,其實也沒有什麼遺憾。”
桑不近心如刀絞,完全沒留意到自家小妹說漏了嘴,提了‘哥哥’。
雲許舟瞪大了眼睛,極慢極慢地轉向前方,取出隨身佩戴的冰晶玉鏡,偷偷照了又照。
她,居然被鳳雛的妹妹,錯認成了男人?!她哪裡長得像男人了嗎?!
她壓根就沒把‘哥哥’這兩個字往桑不近頭上安。因為無論從哪個角度看,桑不近都比她有女人味一百倍。
雲許舟抑鬱了。她暗想,‘等到解決了這件事情,定要讓鳳雛替我好生拾掇拾掇。’
心中著實是有幾分委屈——她政事繁忙,穿衣打扮自然只能怎麼方便怎麼來,不想居然被錯認成了男人,難怪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