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到桌上,便自行走了出去,單獨去外面吃了起來。
田小午喝了那碗粥啃乾淨了那根大腿肉,已是半飽,卻是無論如何再也吃不下那粗糙乾硬的玉米麵的窩窩頭,她掙扎著爬了起來,想出去問鋤頭要點鹹菜就著吃下去,等拄著柺杖出去,卻發現坐在門檻上吃飯的鋤頭吃的是完全看不出樣子的黑乎乎的東西,田小午記得在山上被救那日自己曾經胡亂的吃過幾口,貌似就是這東西,當時餓成那樣,自己都不過強嚥了幾口,便再也吃不進去,即使那幾口,喉嚨都被劃的火辣辣的疼。
“鋤頭哥,你——”如今不用說田小午也知道,這玉米麵的窩頭已是鋤頭家最好的東西,鋤頭省出來給了自己,而他卻躲在這外面吃這難以下嚥的黑窩頭,而自己,卻還挑三揀四的吃不進去!
“咋啦?小午妹子?吃不下去?”鋤頭忙站起來,把那半個黑窩頭倉惶的藏到後面,不解的問著田小午。
田小午一切都清楚明瞭了,何必在多此一舉的矯情的問鋤頭為什麼不跟自己吃一樣的玉米窩頭呢?顯而易見,這還需要問嗎?要是有,他還用得著這般從牙縫裡省出來給自己吃嗎?
田小午什麼都沒多說,只是把自己的那大半個窩頭遞給鋤頭,硬塞進他的粗糙的大手裡,故意打著飽嗝說:“鋤頭哥,小午飯量小,怎吃得下這麼多東西?昨夜那是餓慘了,才那般狼吞虎嚥的,而今卻是一碗粥就撐得肚子都要漲了呢,何況還有那麼肥大的一根肉腿,撐得我實在是吃不下了,鋤頭哥,這半個窩頭小午吃過幾口了,你要是不嫌棄便幫小午吃了吧,浪費了實在可惜。”
鋤頭狐疑的看著當真好似撐得不得了的田小午,見她不像是作假,才把那大半個玉米窩頭放回到一邊的空碗裡,說是給小午留著做中午飯。
“鋤頭哥,小午見你那日打的獵物還是很多的,怎麼——”田小午很是好奇,可又怕觸及到鋤頭什麼難言之隱,便小心翼翼的問道。
“我,我,我只留了一隻野兔子給小午妹子補身子,其餘的,今兒早上,我都拿去村裡的王大戶家換了些玉米麵跟白麵,今年雨水多,麥子成熟的晚些,所以這兩天新麥子莊稼還未收割,糧食正是缺的時候,我,我怕小午妹子吃不慣這些麥麩面得窩頭,再過十幾天,新糧食收上來,就不用如此委屈小午妹子了。”
鋤頭低著頭紅著臉說,“小午妹子若是想吃肉,這裡這一隻也兔子足夠你吃個兩三日,我早已是在山上又下了捕獸的扣子跟夾子,過兩日,我再去,定然還會捕的些,多少總會有些收穫,這肉,絕對是缺不了妹子的。”
田小午心中百味雜陳,她對鋤頭說,“鋤頭哥,以後,你給我煮粥別放麥面了,就紅薯就成,我喜歡紅薯的味道,最愛吃了,那些獵物捕捉的也極不容易,以後不要給我留了,都拿去換糧食吧,我不愛吃肉的,真的,太油膩,還是粗糧實靠些。”
鋤頭再愚鈍,也明白小午的含義,他紅著臉低重重的點了點頭,卻還是那般侷促的站著,就是不肯拿回背在後面的手。
“鋤頭哥,你吃飯啊,怎的不吃了?不用躲躲閃閃的,我都看到了,你吃的那窩頭我昨天吃過,雖沒這玉米麵香甜可也是厚實頂餓的,以後你也別這般遷就特意照顧著我,咱倆一起吃飯,都吃一樣的,不然,就是見外了,小午怎麼敢再這麼叨擾鋤頭哥,你要見外,我只有走了,你莫不是成心要這般趕我出去?難道要讓小午這般瘸著腿上路不成?”
“沒,咋會啊,真的,真沒,我是,我是怕小午妹子吃不慣這麥糠紅薯面窩頭,受委屈,我怎會想趕小午妹子走啊,這,這,這從何說起啊!”
“那,就別避諱我,咱兩以後一起吃飯,吃一樣的!”
“哎,一起吃飯,鋤頭哥不跟小午妹子客氣。”一起吃飯?跟小午一起吃飯?鋤頭的心就那般因為這一句話雀躍了起來,真好,自己這麼多年,終於也有個人可以這麼跟自己一起吃飯了!
這個人,還是那麼體貼善良的小午妹子!鋤頭覺得今日的天格外的藍,連院落裡那一樹盛開的蘋果花,也是特別的好看!
自那一日起,腿腳不便又孤身一人的田小午便這般在這個叫鋤頭的男子家裡住了下來。
而每日田小午就如養豬一般,等睡飽了才起身,拄著柺杖來到灶臺前,抬出那碗鋤頭留給她的飯,毫無意外,定然是她愛吃的。
鋤頭的日子過的很是清苦,幾乎是食不果腹,田小午那日起雖是說要跟鋤頭吃一樣的飯菜,可當真吃著那麥麩紅薯面窩頭時,還是一時無法下嚥,強迫著自己勉強吃了兩頓,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