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地,還種著些春棉花,長勢正好,綠油油的葉子很是喜人。
路上不乏挑著擔子的農戶,田野裡到處是勞作的農家人,或是耕田,或是平整土地,做的很是用心,一派熱火朝天,趕牛的老漢放聲的吆喝著,揮著鋤頭的小夥子們乾的揮汗如雨,趕來送飯的姑娘小媳婦個個嬌笑滿面熟絡的打著招呼,田小午深深的吸了口氣,鼻腔裡滿溢著泥土的芬芳,田地悠悠,亙古洪荒,讓人的心在這自然的迴歸中心曠神怡了起來。
勞作的人們見到鋤頭推著田小午,本就對這個新來的女子分外的好奇,而今熟悉的鄉親個個都笑著停下手裡的活友善新奇的打量著田小午,田小午倒也不忸怩,雖不認得人,卻也微笑著一一點頭行禮,有些年輕面皮薄的青壯年的小夥子見了,倒是先羞赧了幾分。
鋤頭家的兩畝薄田較遠,田小午一路受了無數的注目禮才算是走到,田小午略略的看了,確實比現代的一畝地面積要小一點,可也差不了太多,相較而言那麥子的產量無論如何都是太低了些。
如今地已是被鋤頭深耕過兩道了,田小午一見這田地裡還有不少的麥茬跟大的土坷垃便要鋤頭在細細的耮一遍,並用耙好好的整平整些。
“耕而不耮;不如做暴”,當年父親常掛在嘴邊的這句話田小午記得很是清楚。
耙地倒是不難,鋤頭一人細細的作一上午即可完成,還是慢工出的細活,做出來絕對的漂亮憑證,可這犁地耮地是重活,做到耮平耮細,必須幾人合夥協作才能完成。這可不像現代的機械化耕作,一臺拖拉機就可以輕鬆搞定。
鋤頭見鄰家王大爺家的耮正閒置者,便跟他家借好了先用用,鋤頭力氣大一個人還勉強拖得動這木耮,可卻苦於沒人來扶,周圍的相鄰都在忙著平整自家的土地,一時間也騰不出手來,且這個時節,為了避開壞天氣,要搶收搶種,俗諺“龍王嘴裡搶莊稼”,農家人家家都忙得得晝夜不停,夜裡要喂牲口,白天要搶手搶種莊稼,鋤頭事先沒約人來幫忙,如今見家家都在自家的地裡乾的汗流浹背的,自然也不好去打擾相求。
田小午的腿腳又不便,只能坐在田埂上動動嘴,這耮地倒是成了一大難題。
正在發愁的時候,一個路過的漢子見鋤頭跟田小午犯難,便主動來幫忙,鋤頭叫這人趙哥,這趙哥很是熱情,說是自己的地已是打整好了,如今到不用趕著忙活,便主動幫著鋤頭套上耮,幫他在後面扶著,耮起地來。
田小午在地邊看著,覺得這地耮的總還是不盡如人意,隱約覺得自己仿若忽略了什麼,卻總也想不起來,待見到路旁的枯草樹枝才突然間醍醐灌頂般恍然大悟了,她在路邊折了許多的雜樹的樹枝,讓鋤頭捆到耮條上,這樣在拉著耮用來拖平地面,後面的樹枝就起到了極好的平整土地的作用,耮出來的地要平整的多,以前在家她見父親經常這般耮地,如今用在這裡,效果果然不錯,連那姓趙的大哥都嘖嘖稱讚這法子甚是巧妙。
兩個都是壯年勞力,耮這兩畝地自然是不費吹灰之力的,等這地耮完了,才不過是黃昏時分。
謝過了趙家大哥,鋤頭便推著田小午一路的往回走。
薄暮冥冥,漫天的晚霞斜斜的鋪滿了半個天空,染紅了西邊的天幕,灰色的天空襯著火紅的雲霞,仿若是幻境一般的沒得讓人沉醉。
晚風徐徐天地悠悠,寒鴉倦鳥,夏夜蟲鳴,炊煙裊裊,燈火零星,田小午坐在獨輪車上,跟鋤頭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閒話,討論著地裡的收成及來年的耕種的許多問題。
身側歸家的農人們陸陸續續的趕著牛車扛著鋤頭傢什從二人身邊經過,都是相熟的鄉里人,偶爾跟鋤頭開幾個無傷大雅的玩笑,有些年老的長輩還會親暱的問問田小午腿傷的情況,間或的給予幾句軟聲細語的安慰,田小午微笑著一一應答,面對這些素不相識的鄉民,卻仿若回到了自己家鄉那個小鄉村,一樣的真誠問候,一樣的淳樸情感,讓田小午浮萍般漂泊的心溫暖了許多。
歸家的路彷彿很長,鋤頭走的很慢,兩個人一問一答的,不緊不慢的走在曲折的鄉間羊腸小路上,任由著漸濃的夜色吞沒了兩人的身影,卻是分外的靜謐安心。
地已是深耕平整完了,剩下的便是播種,肥地晚種,薄地早種,這是古訓,鋤頭家的地很是貧瘠,這要是種完了更是影響秋季的收成。
田小午覺得等晚不若趕早,這兩日雖是豔陽高照,不似有雨的樣子,很多人家都在等著老天來幾絲春雨,才好下種,可田小午已是在家細細篩選著要種的玉米種子。
這個時代沒有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