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池覷著許霜降,生了病的胖姑娘有些鬱郁,他替她繫了安全帶,也顧不上避忌司機,溫言道:“霜霜,靠著我,不要瞧外面,最好閉上眼睛睡一會兒。”
許霜降出村走了一段山路,著實有些氣虛,她抱著陳池的胳膊,把頭擱在他肩膀上,閉目小憩。
顧一惟開著摩托車,載著弟弟,兄弟倆正在說話。
“哥,摩托車就是快,以前姑媽家請吃酒,媽把我們半夜裡就扯起來,走死個人。”
顧一惟呵呵笑著:“你現在坐著,多攢點力氣,待會兒活不輕。”他正要往下說,見前方山彎處迎面開來一輛麵包車,心念忽地一動,靠邊降下速度。
很快,麵包車駛過去,陳池坐在車裡,倒是看見了顧一惟,不過不好招呼。他攏著半睡半醒的許霜降,側頭望了一眼窗外。
顧一惟微微扭著脖子,目光跟隨著麵包車,斜覷過去,看不進窗裡。
他很快回頭,垂眸落向反光鏡裡,那車一路遠去,直至被又一道山彎遮住。(未完待續。)
第229章 留守和遠去
這一段旅程,許霜降很難忘懷。
陳池身上掛了兩個揹包,左手拖著一個行李箱,右手牽著她,下了車直奔醫院。
她看著行李,等陳池去各處排隊繳費,然後他再折返過來,拎上大包小包,拉著她去化驗檢查。
好多人都朝他倆看,目露同情地望望陳池,再盯著許霜降打量,大概在評估她這病有多緊急,連行李都顧不得安置。
抽血過後,許霜降坐著等。“陳池,你也坐會兒。”她抬頭道。
陳池坐得可不踏實,他是青壯年,一見到年紀稍大點的或者稍小點的人,就自動讓起,揹著包立在許霜降一旁。醫院大廳里人來人往,在他們面前走動,伴隨著嘈嘈切切的各種混合聲響,吵得許霜降頭昏胸悶,看起來更像一個病人。
陳池憂心忡忡地等著化驗單,一會兒蹲下來扶著許霜降的膝蓋:“霜霜,感覺怎麼樣?”
許霜降捨不得陳池這麼著急勞累,不過她尚有力氣直言不諱:“你是錯的,我已經在自愈過程中,我們可以直接坐車回去。”
陳池拍拍她,只問了一句:“我病在路上,你是帶我來看病,還是催我回去?”
許霜降低聲嘀咕:“什麼病在路上,不會說話。”
“胖妹妹,將心比心。”陳池輕笑道,“聽我的安排。”
所幸,許霜降的熱度已退至三十七度八,檢查出來沒什麼大問題,醫生開了藥,陳池買了個放心,繼續行程。
陳池的安排就是,什麼負重都他一個人來,什麼雜事都他一個人跑。他給許霜降在轉車的三個小時間隙裡訂鐘點房休息,儘量不讓她累著,許霜降只管聽他吩咐,啥事都不用自個愁,路上吃啥喝啥,陳池都給她送到嘴邊。
下午時分,顧一惟和弟弟扛著送到村口的大包件,經過汪家門前。場地上那條大黃狗懶洋洋趴在水池下,這是今天搬貨的第二趟了,大黃沒叫喚。
顧一惟側頭望向大門裡,堂屋和院子都空蕩蕩的,一路敞開,沒有人聲。再不像前幾天,白日裡經過,有時候會發現大門緊閉,透出一股子格格不入來。
他揚手抹了一把額上的汗水,順勢瞥向二樓那扇窗戶,窗開了半扇,能清晰地看到頂上一片粉白的牆壁。他以前不曾注意過,哪怕無意投一眼,當時也只會看到白色帶花紋的薄紗簾。現在,就這露出的一小角,約摸可以看出來,汪家的房間內裡的裝修風格,大概是寬敞簡約的那型別。
顧一惟收回視線,回頭招呼著弟弟,快步轉過屋角。一群雞在小路旁邊的草叢裡啄食,暖風繚繞著脖頸,一切都是幽靜的,熱醺醺的,這個下午是如此的沉寂。
“哥,這玩意兒有點黏,你要嗎?”顧二勤捏起桃膠,問道。堂屋的八仙桌上,擺了些剪子、扳手、螺絲刀之類的小工具,兩兄弟準備要開工了。
顧一惟看了一眼,搖頭道:“不要了。”
顧二勤手快,胳膊一揚,桃膠就飛出堂屋,在烈日下化了一道拋物線,滾落到場下斜坡草叢裡。
顧一惟扭頭看去,默然無語。
晚上,兄弟倆收工得晚,筋疲力盡,草草下了兩碗麵吃過後,在外頭場地上衝洗納涼。
顧一惟讓他弟弟先來,他靠著竹椅休息。
“哥,你這兒比家裡清靜多了。”
顧一惟笑笑,目光習慣性地落在下方的汪家,今夜,只有汪家一樓亮著燈,二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