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這些創新的知識,他們很快就認識到用阿拉伯數字來表示縱橫位置的優點,並把零、負數和代數學介紹到了中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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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他們的“金光”(6)
不僅是在數字和曆法上,而且在許多層面上,帝國不同地區的生活必需要用前代不曾需要的方式協調起來。書寫歷史是非常重要的,每種文明不能只以自己的習俗和傳統的語言習慣來寫作。為保證自己在全體臣民面前的形象,蒙古人不得不採用當地的標準來書寫與蒙古有關的歷史。書面歷史不僅僅是記錄資訊的方式;它更是一種使王朝統治合法化和大力宣傳其偉大征服成就的工具。對蒙古人而言,書面歷史也成為了解其他民族的重要工具,其目的就是為了征服和更有效地統治這些民族。1260年代,忽必烈汗建立了國史院,為符合中原王朝的編史慣例,他下令編纂金朝、遼朝,還有宋朝的通史,這可能是最龐大的修史工程,共耗費將近八十年時間,直至1340年代才完成。在蒙古治下的波斯,伊利汗合贊任命拉施特·哀丁——志費尼的繼任者——編寫這個地區的第一部史書。拉施特·哀丁統籌安排大量的工作,為編修中國、突厥和法蘭克(蒙古人以此稱呼歐洲人)的歷史,他僱傭來自各地的許多學者和翻譯人員。
在蒙古帝國內匯總的大堆資訊需要透過新的形式傳播。如果單憑雙手去費力地抄寫那些必需的資料,抄寫員就無法完成整個工作任務。他們彙編檔案,書寫信函,把資訊送給那些需要它們的人,但是他們沒有時間抄寫農業手冊、醫學論文、地圖集和天文學表格。要大規模傳播資訊,就必須先大量匯總資訊,為完成這個任務,蒙古人再次求助於技術——印刷術。
蒙古人很早以前就採用印刷術。除脫列哥那在她丈夫統治時期所提倡的印刷業之外,1236年開始,窩闊臺還命令,在蒙古控制下的北中國建立一系列地區性印刷機構。活字印刷可能開始於十二世紀中葉的中國,但卻是蒙古人在大範圍地使用它,並將它的潛在功能與國家行政管理的需要結合起來。不是像漢人那樣用上千個字元印刷,蒙古人使用的是一個字母表,裡面相同的字母可以重複使用多次。在蒙古人管理下,印刷工不斷地雕刻複製每一個字母,然後排在任何需要它們的單詞中;每次印刷工想印新的一頁時,他們不需要刻下該頁的整篇文章,只需把雕刻好的字母按正確的次序固定排放,進行印刷,然後就等待,直至要印刷下一頁時,他們將重新排放這些字母,然後再印刷。
在蒙元王朝時期,總體的識字能力得到提高,大卷的文字資料成比例地增長。1269年,忽必烈汗建立一個印刷機構,使政府的決議更廣泛地在民眾中傳播,他還鼓勵依靠非官方組織、從總體上來普及印刷業。除官方出版物以外,還包括宗教書籍和小說的印刷。已出版銷售的書籍數量明顯增加,其價格在整個蒙古統治時期一再下降。不久,蒙古帝國內所有的印刷機構就開始用各種語言印刷農業手冊、曆書、檔案、史書、醫學論文、新數學理論、歌曲和詩集。
無論是宗教寬容政策、創造通用字母表、維護驛站、玩紙牌遊戲,還是印刷曆書、紙幣或天文學圖表,蒙古帝國的統治者顯示出一種永續性的普遍主義。因為他們沒有把自己的制度強加於所有臣民,所以他們才會樂意採用和結合各個地方的不同制度。蒙古人在那些地區沒有很深的文化優越感,因此他們採用務實的辦法去解決問題,而不是以思想意識處理問題。他們尋找最有效的東西,一旦發現它時,他們就把它傳播到其他國家。他們不在乎天文學是否符合《聖經》的訓言,不在乎寫作標準是否遵循中國官方規定的古典原則,也不在乎印刷和繪畫是否得到穆斯林阿訇的贊同。蒙古人有能力——至少是暫時地—-強制實行技術、農業和知識的國際新規範,它們取代了對某個文明的偏愛或成見;如此一來,他們打破當地精英階層對思想觀念的壟斷。
在征服過程中,蒙古人不僅使戰爭發生革命性的變化,而且還創造許多全球文化和世界體系的核心區。在蒙古帝國終結後的很長一段時間內,這個新的全球文化繼續發展,透過幾個世紀的持續發展,它變成現代世界體系的基礎,這個體系包含早先蒙古人強調的自由商業、開放交通、知識共享、長期政治策略、宗教共存、國際法則和外交豁免。
雖然沒有真正地被蒙古人統治,但在許多方面,歐洲得到了蒙古世界體系中的大部分東西。歐洲人在商業貿易、技術轉型和全球覺醒中受益匪淺,而他們卻不承受蒙古征服引起的損失。蒙古人在匈牙利和德國消滅許多騎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