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瞧瞧,她就是。害她以為自己做夢到了刑場,嚇死了。
這人也可惡,為何不早些解決這亂飛的人頭,成天只知道與合歡閒長道短,氣死她了。
又害怕又生氣……對,她在生氣,差點忘了。她在生攝緹的氣。抱緊的手鬆開,她退後一步,沒志氣地將眼光投在地上,不敢看亂飛的東西一眼。
“喂,你不是會驅鬼嗎,發什麼愣?”回神的常獨搖拉過外衣披在她身上,輕聲安慰後,沒好氣地衝攝緹說道。這傢伙只看不動手,當木雕啊。
“我想知道它們找什麼?”感到腰間的手鬆開,心頭微有失落。他見飛頭無意於停留在人,想必是尋物。
“找什麼?我管它找什麼!”常獨搖抹了把臉,瞪眼道,“禿寶,把桶給我提進來。今天我倒要看看,什麼東西在常家裝神弄鬼。”
“少、少、少爺,你說的是在花圃擱著的木……木、木木桶嗎?”
“廢話,還有其他木桶嗎?”常獨搖怒罵。
禿寶抬了抬腳,抖得有些發軟,跌跌撞撞跑出去,又慌張提著木桶進來,沒注意一群青衣人圍在院外,無形間制止著飛頭的逃離。
“少、少爺……”
“少什麼少,勺子呢?”常獨搖開始挽袖。
“獨搖,這是什麼?”繫著外衣,初時的驚嚇過後,常微涼開始回神。
“驅鬼的正宗穢物。”
桶蓋一掀,腥臭一時充塞室內,眾人只見常二少一手捏鼻子,一手拿勺子,從桶中掏出一勺烏黑的濃濃腥液,看準飛頭便灑過去。
什麼東西……什麼氣味……什麼……哇,好臭。
“嘔!獨搖,你在我屋子裡潑狗血幹嗎?好臭好臭。這屋子我不要了。”她捂著鼻子,一時也沒那麼害怕了。
常小弟捏著鼻子嗡嗡答道:“行行,不要就不要,明兒讓下人整理一間新房給你。”反正常家空屋多,他這姐姐想睡哪兒都成。
說話間,又是兩勺腥臭的狗血。
為了躲避惡臭,原本衝進屋又嚇得腳軟的常家下人們,一時力氣全衝到腳下,紛紛跑到院中,對自家少爺的“驅鬼英姿”萬分佩服。
飛頭靈活地躲過腥臭濃液,即便室內充滿惡臭,它仍在床邊徘徊不去。常獨搖看準飛頭,又是一勺淋過去,飛頭似乎知道腦後有異物,側身往外飛,想借由視窗逃走。
飛啊飛,一路很順暢,偏偏,巨大的翅膀好死不死地掃到常微涼臉上,讓一口抱怨哽在唇邊,纖影霎時化為木雕。
毛毛的,軟軟的,腥腥臭臭的……
捂著嘴,她只覺得全身發寒,一股子陰森之氣從腳板底沿著腿往上攀,寒到背,寒到頸後,再寒到頭皮。
僵硬,全身僵硬。
她的異樣引來攝緹心慌,轉身覆上她的手,竟發現冰涼徹骨,靈氣的大眼呆滯無神,猶如一具瓷娃娃。小心拉下捂嘴的手,緊緊包在掌中,一時間,他心中惱怒起來。
“微涼、微涼,別怕。”輕拍後背,將她攬入懷中,他恨自己讓她受如此驚嚇,更心痛她僵硬如冰的身子。
“它……摸……摸我……”細碎的聲音從懷中傳出,清脆,卻也顫抖。
嬌弱的輕音猶如斷絃的琴,勾出他五味雜陳的心情。向來只聽到她清脆的鈴音,只看到她俏皮的笑容,即使對他冷言冷語,也是中氣十足啊。何曾見過她柔弱害怕的樣子,何曾?
正因為不曾,所以,他的怒氣來得又急又劇。
“木尊,進屋的那個跑掉了。”俊美的凱風雙手提著飛頭,笑眯眯舉到攝緹面前。看他神色自若的樣子,猶如手中提著的只是一隻老母雞。
那隻叫羅炎的飛頭衝出,房外的一隻見了,似乎收到約好的訊號,兩頭齊齊躥上夜空,正準備往東南方逃走。只不過,飛得不夠快,他在屋頂上跳了一跳,順手捉到一隻,另一隻嘛……呃,算他失職好了,飛得太急沒捉到。
抱著輕顫的女子邁出房,烏髮在燈下形成一方陰影,深邃的眸子緊緊鎖著懷中的人兒,不曾移開。
衝出屋的常小弟見他肆無忌憚抱著姐姐,正想叫囂,卻聽他怒喝道——
“窮奇。”
“嗚——嗚!”蹲坐的大狗一躍而起,對主人的叫喚興奮不已。
“叼回來,我要活的。”
低沉的聲音多了平日沒有的暴戾,緊蹙的濃眉讓眾人心神一震。
這人是憨厚老實的攝公子嗎?常家眾人眨眼不信。
木尊……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