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死丫頭瘋起來,可是真敢動手。
……
其實,今早來的時候,只有李孝李義這對族兄弟,帶著錢掌櫃開的。
他們打定了主意,要將那憑證摔在李花兒臉上。
到時,只要李花兒和李果兒敢反抗,他們便要動了武,強行把人帶走。
可是到了門口,他們才發現人都不在了。
只一晚上的功夫,竟然還真讓這兩個臭丫頭逃了!
錢掌櫃頓時就發了脾氣,嚷了起來。
李孝李義急壞了,忙回本家說了。
兩個老太爺聽說,更是差點兒氣暈過去。
到手的鴨子,又飛了!
二人一疊聲喊著要報官,將那“不要臉的小浪娘”抓回來。
柴氏也跳了起來,跟著過來。
劉氏也跟了過來。
幾個人在屋子裡翻騰了半天,只有些破衣爛杉,連個錢都沒找到。
他們更篤定人跑了。
柴氏已經在那院子裡,將李花兒罵了好幾個來回了。
這才引了這麼多人來看。
錢掌櫃黑著臉,說馬上就要到縣衙寫狀紙,告李果兒一個“逃妾”的罪名。
誰知大家正鬧著的時候,李花兒卻自己一個人,回來了。
還那麼無辜地看著他們,問了一句:
“二嬸孃說什麼?”
李花兒陰沉著表情,卻沒有挽弓搭箭,而是將那弓箭握在手裡。
而後,面上陰沉散盡,對著李孝,笑了。
她這一笑,真是和漫天雲霞乍現一樣。
和變臉一樣,看得李家人都愣了。
而一側的錢掌櫃看見,只覺得心頭的怒意,都消了。
跑了小的,帶走這個大的,也是好的。
況且真個拿了這大的,那小的還能跑到哪兒去呢?他美美地想。
李花兒壓根兒沒看見錢掌櫃那做夢的表情,而是對柴氏道:
“三嬸孃這些沒道理的村話,還是別說了,不然我忍不住,又拉弓了怎麼辦?”
柴氏臉都白了,也更憤怒了。
她再次向前,將那憑證摔在了李花兒身上。
“你自己看看,這是什麼?”
紙張飄飄悠悠地落在了地上。
李花兒看著柴氏。
柴氏和得勝的鬥雞一樣,瞪著李花兒。
李花兒面色卻不變。
“掉地上了,”她笑道,“看不見寫的是什麼。”
“你!”柴氏指著她,“你不會自己撿起來看看。”
李花兒頓時沒了笑容。
依舊彷彿變臉一樣。
“三嬸孃扔的東西,憑什麼要我撿?我是你家僕人不成?”她丟下一句,轉頭就往屋裡走。
柴氏氣得臉都紅了。
李花兒走到屋前,看著屋內的狼藉,連爺爺奶奶的供桌都亂了。
她猛地回身,怒道:“你們是來送憑證的?還是來搶劫的?”
“反了反了!你——”柴氏聽說,指著她道。
她兀自罵著,劉氏則在後面翻了個白眼,走過來,止住了她的罵聲。
她就說,這個嫂子沒用。
自己顧著自己爽快了,結果半句有用的話,都沒說出來。
她走過來,對李花兒似笑非笑地說:“花兒,你到底把果兒藏到哪兒去了?”
李花兒生氣地看著她。
“誰說我把果兒藏了?”她反問道。
劉氏只當她嘴硬,就在裝模作樣地嘆了口氣。
“你不曉事,”她道,“”事情當真是極大的,你要不把人好好地交出來,那錢掌櫃到衙門告果兒個逃妾,便是如今藏她的人,也不得好處的。”
說著,她自己俯身將地上的紙撿起來,遞給李花兒。
“一百兩銀子,你爹自己把果兒,賣了一百兩,我們又有什麼辦法呢?”
李花兒這才接過那張紙,粗粗看了一遍。
大意就是仁德二十八年八月十九日,李大吃酒賭錢輸了,欠錢掌櫃百兩銀,一年加三成的利息,四年為限,願以女兒李果兒抵債云云。
其下還有李大的簽字與手印。(未完待續。)
第一百四十一章 在公主處
仁德二十八年,就是五年前的時候。
李花兒對著這個日子想了一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