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別急。勝敗乃兵家常事。我們損兵折將,遼國也死了葉裡託金、沙米罕……”到了這步,潘仁美還不忘“扔大個”!
“哼,本王不干涉軍務,只想問問你的打算?”
“好辦,好辦。來呀,掛出免戰牌,敵國再來罵陣,不必稟告!”
諸將面面相覷:這叫哪路大元帥?
十天過去了,楊令公傷勢痊癒。他以先鋒官的身份,詢問戰局。得到的回答是,日日高掛免戰牌,遼國起初還罵陣,現在也不罵了,好像採取圍城戰術,只要城內絕糧,不攻自破。
又過了三天,太宗皇帝沉不住氣了。他把高階將領們傳到帥虎堂,親自召開御前會議。為了他的江山,再也顧不得面子:“潘兀帥,朕要你稟奏軍情!”
“是。”潘仁美胸有成竹。“臣的作戰方針是以靜待動。他們天天罵陣,我們毫不理會。再過幾天,他們自己就厭頓了。只要產生厭煩情緒,鬥志立刻鬆懈。到那時,我軍一舉反攻,必獲全勝!”
“說得好聽!”八賢王十分不滿。“人家要是不鬆懈呢?”
“那就繼續掛免戰牌。”
“掛,掛!掛到城中絕糧,再想反攻就晚了!依本王之見,現在就該採取措施!”
“妙極了!”潘仁美依仗軍權在握,玩世不恭。“既然王爺英明,那就請您來指揮吧。臣願交出令箭,脫袍讓位!”這招確實厲害,第一,大敵當前,豈能臨陣撤換元帥?第二,八賢王是文職,不懂兵法,豈能指揮戰鬥?潘仁美心裡有底,才說出這種話來。他以為,八賢王年少不更事,會立刻讓步。錯了,錯了,潘仁美完全錯了!八賢王天潢貴胄,身上流著宋太祖的血液,別說這兒句硬話呀,就是再大的風浪,也嚇不倒這位賢王!
“嘿嘿,”八賢王面帶冷笑。“潘元帥,你不必虛張聲勢,本王確實不懂兵法,可是我懂得用人!楊先鋒,你怎麼一言不發?當初你反對進城,既然進來了,就說說如何守城吧!”
潘仁美有點發傻,再不敢“拉硬”了。
“王爺,”楊令公在關鍵時刻,該說的還得說。“臣以為,宋、遼兩國兵力相當,只是我方缺少大將。看眼前,能勝韓昌者,這,並無一人!”
“報!”城門官不敢私闖御前會議,只在帥虎堂外高聲稟報,“雁門關外,來了我軍一哨人馬,為首者乃是楊六將軍和楊七將軍。二位將軍城門報號,請萬歲、元帥定奪。”
“好!”皇上的精神頭立刻長了一萬多倍。“潘元帥,你去代表朕躬,迎接二位將軍進城。”
滿堂喜悅,來的好像不是六郎、七郎,而是兩頭猛虎。楊家六弟兄也不等吩咐,都奔向城門,將二位手足領進帥虎堂。
皇上見到救命星.話就多了:“二位小愛卿,你們怎麼才來?把朕想死了!”
“啟奏萬歲,臣等奉帥命,押運糧草……”
“瞎!押運糧草的差事,豈能派你們?這是元帥失誤!”
“為國效勞,理所應該。如今完成任務,特來雁門關請命。”
潘仁美心說:我讓你們待命,你們來請命,拉倒吧,愛什麼命什麼命,裝糊塗吧。
御前會議決定:今日摘掉免戰牌,明日對遼宣戰,由楊六郎、楊七郎大戰韓昌。
當晚,楊氏父子聚會,各敘離恃。楊七郎聽說父親受傷,氣得三聲怪叫:“狗韓昌,明日不摘你人頭,誓不為人!”
“不可!”楊令公擺了擺手,“你們只能把韓昌戰敗,絕不能把他打死打傷。他是老父的恩人!”
七郎八虎都愣了,以為父親在說氣話。楊令公搖了搖頭,第一次吐露真情:“韓昌那叉把錘足有千斤力,打我頭也死,打我肩也死,兩國惡戰,他留著九分情,此恩不能不報!”
“這……孩兒記住。”
六郎、七郎確實報恩了。次日交鋒,兩杆長槍如同兩條怪蟒,殺退遼兵六十里,卻未損韓昌一根毫毛!
太宗皇帝、八賢王皆滿心歡喜。潘元帥也只得重賞二將,給六郎、七郎記了特等功。其他參戰將領各有褒獎。關中排宴,慶祝這次真正的勝利。
雁門天奪下來了,下步該奪寧武關。皇上對潘仁美不那麼相信了。凡重大決策,皆由御前會議商定。誰料剛剛開會,遼國便派來了奉旨釹差,把遼皇的一封書信獻與了大宋天子。
若說書信,莫如說是“請帖”:
“天朝文治武功,堪稱萬邦之首。我大遼不敢二心,甘願稱臣。特定:十月初十良辰吉日,於兩狼山下、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