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郡馬也得暫時留下。就這樣,雖然生活安穩,嬌妻奉陪,楊六郎仍是度日如年。如今好了,皇上派他去迎請全家,楊六郎即刻動身。此時,柴郡主正在身懷有孕,她千叮嚀、萬囑託,盼望夫君早去早回。二人灑淚而別,不必細表。
卻說六郎楊延昭,只乘一匹快馬,僅帶四名隨從,離開京師,歸心似箭。一路無話,這天來到居庸關。全家見面,又驚又喜。尤其是七郎楊延嗣,今天已經十八歲了,出息的豹頭環眼,英武雄健。他大步向前,連連叫道:“六哥,你怎麼才回來,大夥想死你了。我那郡主六嫂子可好嗎?”
“好,好。七弟又長高了。”楊六郎撫摸著七郎的頭頂,無比疼愛,“這回就好了,咱們全家奉旨入京,天波府也竣工了,從此之後,再不分離。”
楊令公和佘太君傳命,擺下家宴,為六郎洗塵。席間,又將八郎之妻雲秀英叫來參見六哥。她是六郎進京之後才過門的,今日初次相見,要行大禮。六郎連忙攔住,問了幾句家常話,又向父母笑道:“老七定親了嗎?”
“他雖然比八郎大幾個月,可是孩子氣還挺重,慢慢再說吧。”
“也對。”六郎明白,七弟最勇,父母疼愛,對於他的婚事,當然得慎之又慎。
佘太君問道:“六兒,咱們家鎮守邊關二十多年了,當今皇上怎麼突然傳咱們進京啊?”
“據八仙王說,這是掌朝太師潘仁美的提議。”楊六郎儘自己所知,向父母稟明經過。
楊令公純樸厚道:“我與潘仁美也算認識了二十多年。人非聖賢,孰能無過?他年輕的時候不太老實,如今上了歲數,人也變好了,他身居顯位,能夠不計前嫌,提議調我進京,可見這個人還有些度量。”
楊六郎輕輕搖頭:“父親大人,您遠在簾外,訊息有些閉塞。孩兒在京這幾年,聽到潘仁美的許多傳說。這個人呀,唉,靠著女兒的色相當上掌朝太師。執政以來,獨斷專橫,非親不用。據說,往他家送禮買官的人常常排隊,八賢王對此十分生氣。礙著皇上的面子,又不便發作,只得背後罵他幾句……”
“噢?”令公納悶,“既然如此,他為什麼讓我去當兵部尚書?”
“這……他的心思,孩兒也猜不透。父親進京之後,對他小心就是。”楊六郎足智多謀,在他看來,潘仁美可能是先解除楊家兵權,調到京師,再漸漸尋隙報復。至於那老賊裡通外國之事,他是萬萬也想不到的。
楊七郎早已怒目圓睜:“怕他何來?潘仁美若敢碰到父親的一根毫毛,我讓他用命來償!”
“七兒不得無禮。”楊令公、佘太君微微嘆息。他們對於進京述職、閤家團聚,本來是很喜悅的。此時心中卻添了一片愁雲。
不論怎麼想,聖旨是崇高無尚的,誰也不敢違背。按照聖旨的要求,楊令公要儘快交代軍政事務。為此,他請來柴榮芳,詳細述談。柴榮芳晉升九關大帥,確無半點喜色。他苦笑一聲:“嘿嘿,皇上這是怎麼想的呀?愚兄已經年過花甲了,論武藝、論韜略、論聲望,一律不夠九關大帥。楊令公,我說句預言,你走之後,不出三年,九關必定發生危機!”
“老哥哥,你過慮了。”
“你既然稱我‘老哥哥’,我就求你一件事。入都之後,請你稟奏皇上,讓他儘快傳旨,重新委派九關大帥。這件事若能辦到,我這條老命還能多活幾年。否則,唉,你我弟兄今日就算永別了!”
“老哥哥,你過於悲觀了。我走之後,還有陳林、柴幹他們十二個大總兵……”
“賢弟呀,我沒有本領,卻有年紀。說句讓你不高興的話,那十二大總兵雖然都是你的門徒,靠他們呀,嘿嘿,再有九關也得失守!”
“老哥哥,你喝醉了。”
“我今天滴酒未沾!聖旨調你進京,我不敢挽留。希望你切記我的囑託。來人呀,擺設酒宴,我要替楊令公全家踐行!”柴榮芳已經是新任九關大帥了,他以主人的資格,安排一切後事。又過了三天,楊令公辭行,全家上路。陳琳、柴乾等十二大總兵送出六十里,眾人依依惜別,情誼無限。
車轔轔,馬蕭蕭。楊令公、佘太君帶著七郎八虎、兩個女兒、六房兒妻,並老總管楊洪、燒火丫頭楊排風等二百多明奴僕,聲勢浩蕩,登上古道。這天來到佘塘關,佘家三兄弟早奉父命迎出三十里。如今,老元帥佘洪州年屆八旬了。太宗皇帝批准他養老,並加封佘家三兄弟皆為總兵,共同治理佘塘關。此時父女、兄妹見面,少不了又悲又喜。楊令公皇命在身,不敢久留。只住了一天,便又匆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