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明天就要上路了。”“我跟括佛一起走。”
“嗐,我出家在蒙古白音喇嘛寺,離此甚遠。”
“天邊我也不怕,總比死了強。”
天虛為難了,有心說她病不重,又怕她去伐五毒針。另外,“佛家不說妄語”,話已出口,怎能再收回?嗐,破褲子纏腿,今晚偷著走吧。誰料,當天下午,姚西水把頭髮剃光了,又披上僧袍,來見天慮:“活佛,您說帶著女人不方便,我就當您師弟吧。反正您歲數也不大,師兄師弟就方便多了。”
天虛哭笑不得。這女人為了保命,看樣子是豁出去了。萬般無奈,只得帶著她迴歸蒙古。
白音喇嘛寺西邊有座自蓮院,經天虛介紹,姚西水入院為尼,法號“天撣”。起初,她一心養病,本想病好之後再尋五毒針。三年間,受佛家洗禮,天蟬的心卻淨了。天虛喇嘛替她高興。後來,白蓮院老院主死了,天蟬當上首座。她是練武的出身,為強健身體,教了幾個女徒弟一塊練武。共中有兩名佼佼者,一個叫妙潔,一個叫妙淨。她們天姿聰慧,模樣俊美,深受師父喜愛。誰知,妙潔不潔,妙淨不淨,竟與草原騎手私通,天蟬首座聞訊惱怒,將二人轟出了山門。
“師姐,”妙淨並不在意。“師父即便不攆,我也呆夠了。人活一世,草活一秋,在這古廟裡過一輩子,有什麼意思?”
“可是……”妙潔為難,“咱到哪裡去呢?”
“有地方。”妙淨神秘地一笑。“師姐,你還記得嗎,咱師伯天虛喇嘛有個俗家徒弟,名叫李治平。那年,他攔住一匹驚馬,救了蘇尼特小旗王的性命,被蘇王爺封為侍衛隊隊長。去年他回來了一趟,跟他師父天虛喇嘛告別,說是去南方投親。還在山上住了三天……”
妙潔俊臉發燒:“我知道。李治平去安徽壽州投靠他叔叔李青去了。據說他叔叔還是個什麼王爺,勢力挺大呢。”
“喲,”妙淨小嘴一撅,“趕情你都知道呀。看樣,看樣他把你也得著了?”
“去!什麼叫‘也得著了’?照你這麼說,嘿,你也跟他有一手……”
“嘻嘻,”妙淨笑彎了腰。“那小子真鬼,他說只愛我一個人,誰知住了三天,撈著咱姐倆。師姐,這就更好了,既然咱姐倆都是他的人,乾脆,一塊去安徽壽州找他。他一個少王爺,三妻四妾不出格。咱姐倆留起頭髮,一塊嫁他唄,這是最好的出路。”
“小鬼頭,往後可不許爭風吃醋!”
兩個淫尼離開蒙古地,來到壽州。她們一打聽,得知李治平鎮守淮南府,便來到淮南尋親。結果晚了一步,淮南被宋軍奪下,李治平下落不明。二尼無奈,只好找了個庵院掛單,暫做棲身之處,又把剛剛長出的頭髮剃去了,因為不是尼姑,庵院不準”掛單”。
根據當時的規矩,凡是掛單的僧尼,都不能白吃飯,多少得為寺院乾點活。院長吩咐:“妙潔、妙淨,你倆到城東天光裡去一趟,那裡有位賣布的白老客。我跟他家訂了四匹灰布,準備更換些僧袍。你倆去把灰布扛回來吧,辛苦了。”
“這……是。”二尼很不願意。她們覺得自己年輕貌美,每人扛著兩匹灰布在大街上走動,很丟面子。可是吃人飯,歸人管,掛單僧尼都得幹活,她們又不能推辭。怎麼辦泥?妙淨心眼靈:“師姐,咱天黑再去,街上也就沒人看咱了。
“對。”妙潔贊同。“再從行李中把單刀取出來。萬一碰上壞人搶劫,也好抵擋。”
就這樣,二尼在定更之後,來到天光裡白家住宅。她們見院門開著,便直接走入。忽聽屋中有動靜,男人呼哧,女人呻吟,這種動靜太熟悉了。二尼偷著一笑,上住腳步,怕打攪人家的“好事”。起初,她們以為是白家夫妻做那種事呢,仔細一聽,不對勁呀,原來是一雙野鴛鴦。得了,不理他們,只等過後取布。再往下聽,二尼驚呆了。師父在講經的時候,常常現身說法。她屢次提出:自己是個狠毒人,曾為尋找五毒針走遍天下。多虧天虛喇嘛把自己引入佛門,淨化了 頭腦,認清了罪惡。否則的話,若找到五毒針,肯定會殺生害命!
二尼相互看了一眼,莫非這是天意嗎?師父走遍天下不見五毒針,卻讓我們無意中碰上。妙潔低聲問道:“師妹,怎麼辦?”
“李治平正和大宋奪天下,五毒針有用,咱們奪過來!”
“正合我意。”二尼取下腰帶,包上臉面,闖入屋中。她們打走鄭屠戶,殺死羅春。將那兩顆五毒針裝好,又扛了四匹灰布,迴歸寺院。
看官若問:怎麼這麼巧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