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將軍應取燕然勒。
清軍大掠河北後,呼嘯賓士至山東,四處殺掠,並攻陷堅城濟南,生俘明朝宗室德王朱由樞。這還不算,清軍在濟南展開大屠殺,近十六萬人被殺,整個城市被搶個精空。
這時候,各地的明朝勤王軍已有十來萬人,由大學士劉宇亮以及陳新甲統領。人雖眾,他們怯生生一路尾隨清軍,根本不敢進攻。
轉年二月,多爾袞等人攜無數金銀財物及數十萬被擄漢民、牲畜,自天津渡水還東北。明將皆遠遠觀望,沒有一部敢於趁清軍半渡運河時出擊,眼睜睜看著清兵滿載而去。
此次冀魯侵掠,清軍克七十多座城池,殺明官明將一百多人,生擒德王等宗室三人,平民被殺二十多萬。清軍這次入口大殺,還曾圍攻高陽,當時已經退休在家的前閣臣兼兵部尚書孫承宗年逾古稀,仍舊奮髯而起,率全城人民抵抗。血戰兩天後,老夫子被清軍抓住。他望北京方向叩頭,乘守兵不備,投繯自殺。其子侄孫子輩近二十家族男性,皆與清兵格鬥而死。
此後,崇禎十五年深秋,松錦大戰後清軍又攻掠了山東一次,殺掉魯王朱以海(被俘自殺)。清軍轉戰八月有多,俘漢民近四十萬,掠財物無數,飽搶而歸。這第五次入口殺掠,也是滿清入關前的最後一次大規模入侵。
楊嗣昌柄權以來,喪師丟地,言官為此上章彈劾,崇禎皇帝剛愎自用,認為是他本人親自擢用楊嗣昌,聽不得異議,貶逐上書言官。同時,他對這位書生臣子寵眷不衰,讓他負責評議“文武諸臣失事罪”,追窮清兵入口以來各地守官的責任。
楊嗣昌十分賣力,詳細列出五等罪:守邊失機、殘破城邑、失陷藩封、失亡主帥、縱敵出塞,然後按罪抓人,大興刑獄,共殺包括巡撫、總兵、總監在內的官員三十六名,而他這位最重要的廷中指揮者,則沒有任何責任。一時間朝野大譁。
清軍飽掠而去,明廷稍稍鬆了口氣。楊嗣昌不閒著,於崇禎十二年初出主意,欲從各鎮邊兵中抽練精兵,經過“精密”計算,數目可達七十餘萬。
崇禎皇帝很滿意這個數字,覺得手中如果真有七十多萬虎狼之兵,平賊平虜應該有足夠的把握。但是,說話容易,行事極難。練兵七十萬,軍餉哪裡出。崇禎十年時加派“剿餉”稅,本來是一年的暫徵,現在根本未停,又多出一筆龐大開支。
楊嗣昌自然有辦法:增派“練餉”。很快搜刮到七百多萬兩白銀。這些人民的血汗錢,絕大多數打了水漂,各地將領、官員玩命虛報兵員數字,無非是借名搜刮斂財,沒有幾個銀子真正用於“練兵”。
更壞的後果是,橫徵暴斂使得饑民雪上加霜,紛紛拋荒田地逃散。所以,崇禎十三年看似空前的“自然災害”,實則是加派“練餉”斂賦“大躍進”的人禍。如此,精兵沒練成,更多的農民逃亡,不少人加入賊軍,明政府實際是得不償失。
清兵進犯的壓力減弱後,明廷注意力自然轉向在谷城附近“就撫”的張獻忠等部農民軍,暗中調兵遣將,準備一勞永逸解決掉這群人。
張獻忠大奸巨滑之人,在政府軍內多有耳目,他來個先發制人,在崇禎十二年夏五月重新造反,攻佔了谷城縣城。羅汝才等部農民軍聞訊響應,幾路合軍,打下房縣。
惟一可幸的是,均州一帶投降官軍的王光恩等五部首領恥於反覆,歃血為盟,效忠朝廷,這才保證了均州的安全。
收受張獻忠無數金銀財寶的“總理”熊文燦聽說賊軍復反,五雷轟頂,慌忙派左良玉部自襄陽出發殺向房縣。
此部明軍糧食供應匱乏,一路上除殺馬外,不得不採摘野果充飢。明軍苦行軍十天抵達房縣,在播箕寨正落入張獻忠的埋伏圈,一萬多人被打死。左良玉命大,僅帶千把人逃出。均州部分早先“投降”的農民軍聞官軍敗訊,除王光恩一人外,餘皆叛去。
崇禎帝氣得發瘋,立即削去熊文燦官職,逮之下獄。老熊坐在獄中幾乎後悔死,又撞牆又扇自己耳光,後悔自己在太監公公面前講大話。不然的話,他現在正在兩廣安享榮華富貴。
楊嗣昌人精,當然不會再保他(當然,當疏中楊嗣昌也說熊文燦“勞苦功高”,實際上是私庇老熊以哄襯自己無過)。
熊文燦被關一年多,問成死罪,秋決時押赴西市砍頭。
思來想去,覺得流賊復熾鬧得遍地燎原太傷腦筋,臣子中實在無合適人才可用,崇禎帝就直接批示給“心肝寶貝”楊嗣昌,讓他以閣臣身份(其兵部尚書一職當時由前四川巡撫傅宗龍代任)出朝督軍,任剿賊“前線總指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