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就不得不去上班了。特麗莎進去看看卡列寧。他還躺在角落裡,全然沒有感覺(甚至托馬斯摸他的腿時也不認人),但一聽到門響看見特麗莎進來,便豎起腦袋看著她。
她受不了他的凝視,幾乎有些害怕。他從不用這種眼光去看托馬斯,只是看她。而且即使看的話,也沒有現在這樣凝重強烈。這不是一種絕望或者悲哀的目光。不,是一種令人驚恐的注視,是不堪承受的信任。這種注視是一種急渴的疑問。卡列寧在一生中,總是等待著特麗莎的回答,現在又努力讓她知道(比平時更急切),他正準備著聽取來自特麗莎的真理。(從特麗莎口裡出來的一切都是真理,連她命令“坐”、“躺下”,他都視為真理,作為他生命的意義而確認不疑。)
他令人驚恐和信任的目光沒有持續多久,頭垂下去擱在兩隻前爪上。特麗莎知道,再也不會有誰象他那樣看自己了。
他們沒有給他餵過糖果,最近她才給他買來了一些巧克力塊。她把它們從箔紙裡剝出來,碎成小塊小塊的繞著他放了一圈。她又取來一碗水,讓他明白什麼都有了,他可以獨自在家裡呆上幾個小時。但他目光中似乎透出了極度厭倦。即使被巧克力環繞著,他的頭抬也不抬一下。
她躺在他旁邊摟住他。他艱難而緩慢地轉過頭來,嗅嗅她,舔了她一兩下。他舔著的時候,特麗莎閉上了眼睛,好象要永遠記住這一切。她又把臉的另一邊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