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那個世界所有的黑暗。
他在天亮後才醒來,冷汗打溼了被子。周圍異常平靜。那時,他不知道所看到的一切是不是在作夢,於是鼓足勇氣又向段家看了過去。
他看到段德祥和他的兒子掛在那,像兩塊風乾的肉,被風吹得輕輕晃動。但在他看過來的一瞬,段德祥卻忽然動了。
他伸出手,把自己解了下來,把吐出的舌頭塞回嘴裡,然後如法炮製的解下他的兒子,再然後是一直躺在地下的、被勒死的老婆。一家三口親親愛愛的互相整理衣服。把繩子卷好放在箱子中,也不說話,就並排坐在門口的石階上向外望,好像是他們不過是用特殊的方式“睡”了一覺。
段德祥甚至還望了過來,伸手指了一下東冠呆的地方,似乎知道他在偷看。
東冠差點第二度被嚇昏,天雖然亮了。但那種恐懼和說不清的寒意卻一點未消退。他不能思考。唯一的念頭就是要逃跑,並且不告訴任何人。
於是他那麼做了。在外流連了一週,期間打電話回來的時候,發現一起工作的兄弟都安好,還聽說段德祥仍然在被逼債。這讓他對自己產生了無數懷疑,難道那天他是生病了,看到的全是幻覺?或者全是做噩夢,因為太真實了,他才辨識不清嗎?
猶豫了許久,他還是決定回家看看。快到鎮口的時候。正趕上一場百年不遇的冰雹,他怕車子被砸壞了,急忙往鎮子裡衝。結果撞倒了一個頂大盆的女人,與她同行地還有一大一小兩個男人。
當時他感覺車前發出“咚”的一聲。感覺撞得比較嚴重,但那個女人只坐在地上,並沒有撞飛,然後沒事人似的爬起來就跑。而就在那一瞬間,她頂在頭上的盆歪了,東冠一眼就認出她就是段家老婆,當另兩個轉過頭來看時,盆下的臉也正是段德祥和他的兒子的!
他們的臉都是紫黑色,好像還在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