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圓場:“如果吾人之心中,苟無慕乎從龍之榮,則君主無自而生。今日之會,只問滿清要不要打倒,不問是帝王還是民主。” 他的回答很妙:如果你們都不想做臣子,哪來的君主呢? 1906年12月2日,同盟會在東京神田錦輝館召開《民報》週年紀念會。赴會者竟達萬人。孫文在會上宣講革命方略,他的理想是建立一個五權分立的民主國家。其大旨可分為軍政、訓政和憲政三個時期。聽眾們如醉如狂,歡呼聲、鼓掌聲如同暴風驟雨。
這是一個風雲激盪的大時代。
然而,大會剛剛結束,同盟會為了革命軍的旗幟式樣,便發生了一番明爭暗鬥。孫文建議採用青天白日旗:旗幟上一輪白日,周圍是十二道叉光。青色代表平等,白色代表博愛,十二道叉光代表干支之數,富有中國味道。
其實,這面旗子是當年興中會用過的,如果同盟會沿用之,則意味著奉興中會為正朔。但實際上興中會早已消亡,同盟會中有興中會歷史的人,不過寥寥數個,如何能令以黃興為首的、人數最多的華興會信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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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節:大國的迷失(11)
黃興提出反對青天白日旗的理由是:這個圖案與日本太陽旗相似,“有日本並華之象”,應儘快譭棄。不如改為井字旗。井字代表井田制,井田制同樣很有中國味道。與孫文信賴日本的態度相反,黃興對日本沒有多少好感。
孫文絕不稍讓,堅持用青天白日旗,因為在以往的革命中,“託命於是旗者數萬人”,決不能放棄。井字意思雖好,圖案太缺乏美感了。雙方愈吵愈激烈,黃興甚至怒不可遏地聲稱要退出同盟會。
這些革命家們在策劃推翻帝制時,腦子裡充滿了對堯舜時代那些古老傳說的憧憬。
最後黃鬍子為了團結,雖然十二萬分不情願,也勉強接受了青天白日旗。但宋教仁卻從這次爭論中,感覺孫文不易共事,有了另起爐灶的打算。他辭去同盟會庶務幹事一職,離開日本回國,到東北和白山黑水的會黨聯絡去了。
其實,這場爭吵完全不是什麼美感問題。因為這面旗幟將作為一個永恆的標誌,載入史冊,所以採用誰的旗幟,似乎就等於承認誰是歷史的創造者。幾乎每個政治家,都沉浸在同樣的夢想中。
革命黨的每一次起義,總是經過長時間籌備之後,到最後關頭變成了倉促混亂的軍事冒險。失敗接二連三地降臨。由於單純依靠會黨的起義,接二連三地失敗,同盟會開始把目光轉向新軍。1908年,有一批湖南和廣西的同盟會員隨新軍調入廣東,策劃以新軍為主力的暴動。他們模仿哥老會的做法,在新軍裡散發一種叫“保亞票”的憑證,這是一張四角印有山堂香水和內外口號詩句的紙片,領了它就等於入了會。
沒幾天時間,新軍士兵幾乎個個懷裡都揣著一張保亞票了。他們與同盟會聯絡,尋求支援,同盟會資助了他們幾百塊錢,作為暴動的經費。可惜還沒來得及花,保亞票就被官府查獲了。官府對新軍進行大規模搜捕,一夜間抓了幾百人,兩名首領被迅速押解到廣州天字碼頭斬首,血濺城門。
這一事件,雖然被扼殺於萌芽之中,但它標誌著革命勢力已經滲透到軍隊中了。軍隊加入到反叛的行列,對朝廷來說,是一個不寒而慄的凶兆。
1909年6月,孫文到了庇能。他絲毫也沒有氣餒,相反,他告訴大家,他已經計劃好在廣州再次發動起義。孫文委託胡漢民再籌五萬元。但人們始料未及的是,廣州新軍竟於此時倉促發動起義,才一天就被鎮壓下去了。
同盟會在廣州最好的機關被破壞了,最便利的地盤失去了,從新軍逃出來的黨人,恓恓惶惶,多如過江之鯽。雖然幫會兄弟講究江湖道義,但為了招待安插他們,已經捉襟見肘,實在無法可想。
大家一致決定,以辦中國教育義捐為名,向華僑籌款。這是為了避免居留國政府幹涉。同時初步議定,這次舉事的經費為10萬元。英屬、荷屬各籌五萬元,暹羅、安南三萬元。美洲未計。即席便捐得8000多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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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節:大國的迷失(12)
然而,籌款比想象中更為困難。胡漢民遍遊各埠,籌定之款,尚不滿一萬,離孫文提出之數,相去殊遠。孫文運用他在洪門中的影響力,說服加拿大溫哥華、維多利亞、多倫多各埠的致公堂,變賣或按押樓宇,陸續籌了10萬餘元鉅款。後來民國成立,洪門曾打算請南京臨時政府出資把這些物業贖回,但他們的要求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