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兩腿彎曲鉗制了江平之的雙臂,腰身壓住了江平之的胸膛,如果雙手還在,一手鉗制住他的脖子,另一手自然就很好下殺手。 但是沒有如果, 他故意說話,旨在讓江平之大意分心。 江平之此時情形雖然狼狽,如同砧板上的魚肉一般,可是卻像游魚一樣滑不溜手,每次必殺的一刀,他總是能躲過。 江平之此時處境兇險,可是他的眼神卻彷彿有一種奇怪的自信,甚至彷彿帶著一絲竊喜。 他笑道:“我不妨與大師打個賭。” 佛子心停手不停:“什麼賭?” 江平之道:“就賭我能不能撐住大師五千三百七十拳!” 佛子怒極反笑:“江施主太也囂張!你死到臨頭,還敢口出狂言。既如此,就依你,五千拳打完,你若能撐住不死,我立刻轉身就走,此生再不來糾纏於你。 ” 說著全身靈氣徹底爆發,金光四射,如黑夜明炬,拳影再快數倍。 江平之厲笑:“來得好!” 腦袋扭動騰挪,幾乎喪失了形體,只見幻影閃轉騰挪。 霎時間大坑內勁風烈烈,砂石亂飛。 兩人徹底爆發,以快比快! 不多時,揚起的塵土,已徹底覆蓋了兩人的身影,使人看不清裡面的情形。 不知道過了多久。 或許是一盞茶的功夫。 煙塵緩緩落下,佛子仍在出拳;江平之仍在躲避,可是速度已大不如前。 佛子滿頭大汗,形容枯槁,而江平之精神飽滿,眼中神光閃爍,彷彿面板都瑩潤了幾分。 江平之笑道:“怎麼了,大師?沒力氣了嗎?” 佛子咬緊牙關,仍奮力出拳。。 可是他的靈氣已然不濟,力氣似乎在飛速得流走,再沒有那種雲淡風輕的神色。 甚至他在出拳的同時說話都已變得十分困難。 “我。。。怎會如此。。怎麼會這樣。。” 汗水一滴一滴地從他額頭落下,朗星一樣的雙眸彷彿蒙上了一層灰,他飽滿的面頰似乎都變得消瘦了幾分。 江平之神秘莫測地一笑,似乎是為了嘲諷他此刻的虛弱,不再閃避,任他一拳打在自己的臉上。 “砰。” 拳頭落在了他的臉上。 這一拳,或許還是能夠開碑裂石,但卻不足以傷到江平之了。 江平之眼睛都沒眨一下,只是淡淡地看著僧人。 佛子不信邪,又是奮力三拳。 江平之不閃不避,只是像用看死人的眼神看著他。 佛子大驚。 江平之緩緩地,從他的膝蓋上,抽出自己被壓著的右臂。佛子更驚,他顯然已無力壓住江平之。 “該我了。” 江平之一個沖天直拳,打在佛子的下頜。 “砰”地一聲。 僧人輕飄飄地飛起,又沉重地落地。 他掙扎著想站起來,手一撐,卻痠軟得支撐不住,砰地一聲又趴倒下去。 江平之面無表情,緩緩地走上前去。 一腳橫掃踢中他的面頰。 僧人頓時側飛十餘丈,再次栽倒在地面。 他還在喃喃地問:“怎麼會這樣。。” 江平之身形一閃,來到他的面前。 雙手握攏,高舉頭頂,腰身像一張強弓向後彎,再驟然砸下! 正中僧人後腦。 半跪著的僧人,頭直接被打進地裡,像倒栽蔥一般,只把脖子和身體露在了外面。 血,從土中浸透出來。 江平之緩緩吐一口氣。 幽幽道:“大師你還是這麼天真。你以為我真的掙脫不開你?我只是想借機吸你功力罷了。 你身為出家人,嘴上叫別人放下執念,自己卻被三言兩語激得憤怒著相了,我運功時,你竟然修為正在流失都沒意識到。” 盛名之下無虛士,佛子就是佛子,修為非同小可。 同樣是結丹期,卻比那個妖道的修為深厚將近兩倍。 江平之頓時直接築基大圓滿,已半步踏入結晶期。 江平之略一頓足,地面頓時裂縫,一路從腳底延伸到幾丈外倒栽蔥的佛子頭部。 佛子感覺腦袋承受壓力一輕,雙手撐地,艱難地把頭從地裡拔出來。 砂石把他的光頭和麵頰颳得鮮血淋漓。 甚至有面頰上一塊皮肉都在被打進地裡時擦掉了,擦掉的皮連著肉,耷拉在面頰上,裡面的紅肉清晰可見,破裂的血管正汩汩往外滴血。 誰能想到,半個時辰前,寶相莊嚴的佛子,此時淪落到如此狼狽的地步。 不僅修為盡失,甚至淪為待宰魚肉,命懸他人之手,生死未卜。 儘管如此,他還是十分有氣度。 他單手行禮,念禱一句‘阿彌陀佛。’ 閉眼低眉道:“諸行無常,世事無常。是小僧敗了,施主動手吧。” 涼風襲來,江平之佇立夜色之中,手握離別刀刀柄,身軀站得筆直。沉默地看著僧人。 良久,他幽幽一嘆:“你走吧。記得你自己的承諾。不要再來找我。” 佛子睜眼,眼光瑩瑩如玉。 他聲音還是很平靜:“施主不怕小僧將你這門能吸人修為的玄功洩露出去?” 這倒是提醒了江平之。 他的手又重新握上離別刀。問道:“你會嗎?” 佛子道:“此次落敗,一是在下技不如人,二是傲慢大意,心性不夠堅定。若施主這次不願殺小僧,小僧已決定此次回去從頭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