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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猴兒面,陰晴隨時變。
原本萬里無雲的天空翻湧起朵朵烏雲,瞬間將豔陽覆蓋,原本風和日麗,春光明媚的天空一下子暗淡了下來,這更讓此時內心涼了半載的林樂佳感覺到背脊發涼,手指輕顫,腦海中浮現出了祁風望提出三年之約的畫面。
兩人大喜之日的夜裡,閒雜人退去。
室內喜燭悄燃,新娘林樂佳心跳如鼓,略帶無措地端坐在床上。
一眼望去,男子長身玉立,一襲紅衣與眉宇間的正氣相宜得章,愈發地顯得他雋雅俊逸,端方肅正。
冷風透過窗縫滲了進來,燭火微晃,紅光搖曳間,一身大紅喜服沒讓公詡不食人間煙火的祁風望浸染了人間凡塵,反而渲染了幾分男色妖嬈之風,灼然玉舉,面如桃瓣,宛如一隻活生生的男妖,俊得魅惑眾生,勾魂攝魄。
她的新郎,玉冠紅袍,一眼像神,一眼像妖,勾人心魂,滿足了她對新郎官的所有幻想。
強壓下心中的震撼,林樂佳起身,正要上前伺候祁風望更衣時,祁風望退步錯開,淡漠開口:“夫人先別忙,為夫有件事想要跟夫人商量。”
新郎這避之不及的動作及臉上寡淡疏離的表情,猶如寒冬臘月裡的一盆冰水澆頭而下,澆滅了林樂佳心中滿腔的喜悅和雀躍,她只僵著身子道:“夫君請說。”
俗話說春宵一刻值千金,可新郎的這般態度,這非得在洞房之夜說的話直覺也不會是什麼好話。
“我想跟夫人定一個三年之約。”祁風望的目光第一次落在美若天仙的新婦身上,心尖顫了顫,但也只緊了下半握著的拳頭裝作不為所動地繼續開口。
娶妻娶賢,他祁風望的妻子光有美貌不夠。
林樂佳聽得一愣,心中不詳的預感愈發的強烈,無論是什麼約定,這三年的時間也太長了些,可哪怕是心底警鐘響起,而面對心儀已久之人,特別是穿著一身新郎喜服的祁風望她沒有半點免疫力,還是傻傻地接了話頭:“何為三年之約?”
“鄭嬤嬤和吳嬤嬤說過,夫人雖然年過十五,已及笄,但卻未來葵水。女子葵水未來之前同房,對身子不好,嚴重的話會影響以後的子嗣。為了你我圓滿,等夫人的身子長好養好了再圓房也不遲了。”
“岳父剛過世,按照正常的喪儀禮制,子女需要為至親父母守喪三年。一來素聞夫人和岳父感情深厚,想必內心也想岳父守喪的,二來岳父對我們祁國公府有大恩,有了三年之約,你我剛好能為岳父守喪三年,全了夫人孝心的同時也聊表我們祁國公府的謝意。”
“你我盲婚啞嫁,夫人更是離鄉背井隻身嫁來京城,也不知道夫人是否喜歡這樁姻緣,也不知道夫人是否能適應京城的生活,要是三年後,這樁婚事,這祁國公府的日子過得跟夫人的期望有所出入,這也不失為一條退路。”
“當然,這三年之約也有我自己的私心。不瞞夫人說,我素來不喜生人近身,按照常倫,你我已成親,夫妻一體,本已無你我之分。但人到底是感官動物,我倆成親之前並無交集,從未相處過,我這壞毛病一時之間無法改過來,短時間內很難跟夫人親近,所以我想用這三年時間跟夫人先熟悉起來,培養培養感情。”
祁風望口述這三年之約緣由,一氣呵成,中間都不帶停頓的,根本不給她插話的機會。
不像是商量,更像告知。
林樂佳當時並無暇細想,這幾個緣由你要說它在理它也在理,要說它不在理,也不在理。她當時的滿腔心思一半沉迷於新婚夫君的絕色容顏及過人風骨上,一半失神於心上人對自己的不喜和避之不及上,無暇思慮其它,稀裡糊塗,甚至都忘了辯駁一兩句就應了。
現在深想那三年之約的緣由,不難窺見其中曲撓。
她的身子是發育較常人緩慢,年過十五及笄時都尚未來葵水,可就在兩人婚事定下那月她葵水就來了,當時鄭嬤嬤還私下裡跟她說這也算雙喜臨門來著。
入京之後,鄭嬤嬤鄭重地跟祁國公府上的對接嬤嬤提起過這事。這麼重要的事情,鄭嬤嬤這邊肯定是不會出岔子,那問題肯定出在祁國公府的人身上,或者她的夫君身上。
他們的親事是她的父親捨命救下將軍,奄奄一息託孤時定下的,她父親原本只希望將軍府在她日後遇到困難時庇護一二,可祁將軍問了她年齡後,為了讓救命恩人走得了無遺憾,當即定下了她與祁風望的婚事。
至親離世,至親生前為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