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馮梓龍終於恢復對外界的知覺,已是午夜時分。
他發現自己坐在一張椅子上,手腳都被綁住了,而且綁他的人手法很專業,用的是很結實的絲繩,打的是摩擦自緊的水手結。
手銬之類的東西,很銬住一名三階修士,卡扣結構的紮帶也綁不住……只要被綁者還能運用神識。
可是三階術士的神識之力很難掙脫這種繩索和繩結,更何況他神識受損,身體也痠軟無力,而且對面還有人盯著。
有一人戴著眼罩式的面巾就坐在對面,既看不清其面目,就連身形特徵都有些模糊。
馮梓龍還沒睜開眼睛,便聽那人說道:“他醒了,有客自遠方來,怎能不敬杯酒呢!”
葉良成就站在旁邊,用手捏住他的腮幫子並將其腦袋向後仰,給他灌了一杯酒。
馮梓龍趕緊睜開眼睛,卻聽那人又說道:“這是你親手加料的酒,要珍惜……假如敢吐出來,吐一杯罰三杯!”
馮梓龍:“火青前輩,是您嗎?誤會呀,肯定是誤會了!”
何考:“哦,你張口就能叫出我的身份,反應倒是挺快。葉五娘明明已經告訴你,我過來這裡的事情,你為何還要不聽吩咐下此毒手?”
馮梓龍:“我以為他在騙我,以為他私吞了苦茶師父留下的東西!沒想到他說的居然是真的,早知這樣,我定會來拜見前輩的!”
何考笑了:“現在拜見也不遲,但你這個樣子就不用跪了。我的規矩,想必葉五娘已經告訴你了。伱的身份,以及都為苦茶做過哪些事情,皆須一一詳細交待。
首先請你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馮梓龍:“我叫高晨樹。”
何考:“答錯一句便罰一杯酒!”然後扭頭衝葉良成道,“剛才那杯子太小,換個大點的。”
葉良成剛才用的是二錢的小杯,這回換了個半兩的……實在也沒有更大的白酒杯了,總不能用啤酒杯灌吧?
又是一杯酒灌下去,馮梓龍明顯慌了:“前輩,我真叫高晨樹,不信您繼續問。我跟隨苦茶師父做的事情,都是別人不可能知道的。”
何考面無表情道:“又答錯了,葉五娘,接著罰酒。”
馮梓龍又被灌了一杯。何考接著說道:“馮梓龍,這酒好像不能多喝,你要總是這樣,恐怕就會死得不明不白了。
苦茶出事前另有託付,我既然能找到這裡,你就別再玩心眼!”
馮梓龍心中一驚,因為對面的火青前輩居然叫破了他的真實姓名,這種情報以往只掌握在苦茶手中。
馮梓龍驚疑不定道:“您既然知道我的名字,為何還要問?”
何考:“有些事我知道,有些事我可能還不知道,所以要向你請教啊。你給葉良成的酒裡下藥,而我每次來都會喝幾杯,你既然這麼幹了,我當然要試試你的酒量。
現在是我問你,不是你問我,多嘴也會被罰酒的……請問你住在哪裡?”
馮梓龍:“嶺南省龍崗市北陽路75號,紐頓新城八號樓1806。”
何考:“山閩省鷺洲市統一路202號2單元302,這個住址是你的嗎?”
馮梓龍又是一驚,趕緊答道:“是我的!但我在龍崗市也有房子。”
何考:“還要我從你肚子裡往外掏東西嗎?有多少住址就交待多少,別打什麼埋伏……剛才的回答不合格,再罰一杯!”
葉良成也不說話,就是負責灌酒,馮梓龍忍住了才沒給咳出來,莫名感覺手腳開始發麻發涼。他很清楚這酒不能多喝,再這麼喝下去非得送命不可!
其實藥力發作並沒有這麼快,酒也沒有喝到那麼多劑量,這大部分都是心理作用。
何考:“在苦茶出事之前,你為他辦的最後一件事是什麼?什麼時間,什麼地點!”
馮梓龍作回憶狀,邊想邊說道:“最後一件事?去年11月20號,苦茶師父命我到惠明鄉下取一件東西,給東西那人我不認識……然後我就把東西帶到這裡來了,葉師弟可以作證!”
何考嘆了口氣:“真是屢教不改啊,罰兩杯!”
葉良成怔了怔,但還是什麼話都沒說,又接連給馮梓龍灌了兩杯酒,先後加起來二兩七錢已經下去了。
馮梓龍驚恐難抑,真切地察覺到渾身肌肉的麻痺感,這已不是心理作用,顫聲道:“我說的這件事是真的呀,葉師弟可以作證!”
葉良成悄悄向何考點了點頭,表示確有其事。
何考卻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