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的是,他居然幫她告狀? 都不問下,她要告什麼? “我昨日就來縣城了,來辦點事情,正要回去時看到你了,便過來看看。”秦熠然冷冷看著柳鶯月,“你不聽話,柳鶯月。” “不聽話什麼?”柳鶯月挑眉。 田三田壯嚇得慌忙縮回脖子,悄悄拉了下柳鶯月的袖子。 “鶯娘子,你未婚夫早就說過呀,叫我們不得隨意離開村子,你忘記了?” “狀不是那麼好告的。”秦熠然冷聲道。 “不好告也要告!”柳鶯月抖了抖狀紙,又遞向兩個衙役,“差爺請看。” “有未婚夫在此,且收了你的狀紙。”大個子的衙役接過狀紙說。 他抖開狀紙,朝上面看去。 “咦?又是告羅四安的,這個羅四安,這麼十惡不赦嗎?” “還有其他人告羅四安?告他什麼?”柳鶯月驚訝問。 “告他光天化日之下,買通他人意圖調戲良家女子,還勒索錢物,偷盜,賄賂考官家屬。” 柳鶯月驚訝了,“這是何人告的?” 這幾樣罪名若告成功了,羅四安這輩子也別想靠功名了。 這時的律法規定,有犯罪前科的人,一律不得參與科考,就算是考上了功名,也會被除掉名次,永不準考試。 而且,三代之內也不準應考。 “一位羅四安家的遠親。”衙役說。 “鶯月,既然有他人替你告了,你不必再去告了,同樣的狀紙,縣令大人不會重複審案。天也不早了,早日回村去。”秦熠然看著她說。 柳鶯月看一眼縣衙門,從衙役手裡收回狀紙,“那便回村吧。” 秦熠然這麼說,他是打聽到一些訊息了吧? 柳鶯月便沒有再告,跟著秦熠然離開了縣城。 回村的路上,田三田壯大約想討好秦熠然,一直說著討好的話。 各種誇。 但秦熠然卻不大喜歡的樣子,聽得直皺眉頭。 “田三田壯,替我將這牛車,趕到同鄉楊柳村週四福老伯家,能做到吧?不會偷了牛車去賣吧?”秦熠然指著牛車,朝田三田壯看來。 田三田壯正不想跟秦熠然同路呢,聽他這樣安排,他們求之不得。 “好嘞,教給我們哥倆,一定早早送到。”田三田壯走下柳鶯月的驢車,扶著秦熠然走下牛車後,兩人趕著牛車,快樂地離去。 秦熠然輕輕勾了下唇角,往柳鶯月的驢車走來。 柳鶯月上前扶著他,“天黑了,路不平,你慢點。” 得,大晚上的,要和這尊活閻王共同行路一百來裡了。 但願秦熠然不要無故發脾氣。 她能瞭解身邊其他所有人的脾氣,也能猜到其他人要做什麼,卻唯獨不清楚秦熠然的脾氣。 他和書中的秦熠然,完全是兩種性格。 書中的秦熠然,只在最後才爆發打死原主,其他時候,一直是個內斂溫柔的男人。 可眼下她所見的秦熠然,卻是個情緒不穩的孤僻男。 有時候,她什麼也沒有幹,什麼也沒有說,他卻忽然生氣冷臉,甩袖走人。 偏偏她又不能離開他,要一直共同走下去。 真正愁煞人。 秦熠然看向扶著他腰身的小手,微微揚眉,任憑柳鶯月扶著他坐上驢車。 柳鶯月鬆了口氣,繼續趕起車來。 “怎麼忽然要去告羅四安?早不告,晚不告,偏偏這時候去告?”秦熠然挪過去,和柳鶯月並排坐著。 近得柳鶯月能離到他身上的青荇氣息。 這種氣息很好聞。 為了不惹毛他,柳鶯月故裝鎮定說,“羅四安幾次三番對我言語不遜,我早就想告他了,只是一時沒有時間。昨天我家出了點事,我覺得不能再等了,等他考上了秀才,我就更告不倒了,我家得倒黴了。” 秦熠然眸光微縮,“你家出了何事?” “我父母大哥要將我小妹妹槐月許給羅四安,說羅四安是秀才了,是門好親。我說不過家裡人,只好來縣城告狀。羅四安這時候還不是秀才,只是童生,我這布衣還能告他,要是他考上了秀才,就難告了。” “羅四安年輕有為,長相俊朗,你告得他考不了功名,不怕害他一世麼?柳鶯月?” 柳鶯月從秦熠然的話裡,聽出了諧謔的語氣。 她冷笑,“品行不端的人,有了功名更會禍害人!” 天色將黑,柳鶯月的五觀已看不分明。 只模糊看到,她的眼神清明。 秦熠然看了她好一會兒,才說,“看不清路了,該燃火把了。” 柳鶯月呀了一聲,“我忘記了帶松油了,沒松油,可怎麼點火把?” “路旁有松林,停車,我去找些松油。”秦熠然看向四周說。 “你腿不好,還是我去吧。”柳鶯月將驢車停在路旁,從衣兜裡摸出火摺子吹燃,走進了路旁的松林。 “柳鶯月,你給我回來!”秦熠然著急地大喊。 他腿腳不方便,動作比柳鶯月要慢些。 只這慢的一拍,身子矯健的柳鶯月,已經走進了松林裡。 那點小小的火摺子光,也忽然滅了,柳鶯月消失在夜色中的松林裡。 四周死寂一片。 天地間只餘孤寂的他。 秦熠然的心裡,陡然升起一股子恐慌。 她刁蠻,她任性,她不講理。 她歇斯底里。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