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淵站起來拱拱手,“呃,不算治好,只能說是暫時壓制!可保娘娘沒有性命之憂!” 姒景好奇道:“那麼多人束手無策,連王后也斷言她挨不過今年,怎麼你一來就給治好了?” 顧長淵不能透露攝陽大法,只能左思右想,編造一些謊話,“娘娘所中隕火乃天地偉力,與咱們武者的內家真氣不屬一道,自然無法控制,也無法拔毒!” “雖說這隕火兇猛,在體內猶如岩漿過境,毀人經脈,但也恰恰是這樣,咱就想辦法處理經脈,讓它像水管子一樣導通,然後用外功推拿,把岩漿給推出體外,這樣不就治好了嘛!” “水管子?用外功治病?” 姒景聽到這話,甚是新奇,模稜兩可地點了點頭,似乎他也沒想明白其中道理,“罷了,你小小年紀就有如此本事,是我王宮的福氣,寡人有心把你轉去四公子府裡做個伴讀,不知你可願意啊?” 顧長淵手心冒汗,不得已再次拱手道:“娘娘的病小子還沒治好,就不換地方了,呆在玉樹宮挺好的!” 姒景還沒說話呢,就聽高瑞國喝道:“大膽的奴才!君上面前豈能容你挑三揀四的,還不跪謝君恩!” “哎!老高啊,你別嚇著小傢伙!” 姒景笑著點點頭,“那進喜你就先待在玉樹宮治病吧,缺什麼就找寡人要,知道了嗎?” 顧長淵眼珠子轉轉圈,立刻跪地大喊道:“君上!我正缺一樣東西呢!” 姒景沒想到顧長淵能這麼油滑,“你這小子!”他爽朗一笑,道:“說吧,寡人聽著呢!” “小子正缺一個哥哥!” “哦?”姒景一臉我沒聽錯吧的表情,上前一步,“你再說一遍?” …… 君上走後,玉樹宮恢復了往日的平靜。 不過顧長淵是怎麼也沒想到,李儀嬪這麼不受寵,那老頭和自己說完話,門檻都沒進去,就乘上步輦走了。 今日與其說是來視察病情,倒不如說是來視察他的。 “起來吧,君上都走了,還跪什麼呀?” 顧長淵伸手將姒晴月扶起來,“你真的在御書房打滾了?當著那麼多大臣的面?” 姒晴月沒好氣將他的手開啟,“還不是為了你!我求見君父,好幾次都見不著,沒辦法我才那樣的嘛!” 顧長淵本來留有嘲笑之意,聽到原委,他無話可說,便用傳石洞傳音一聲,給了一個眼神。 姒晴月這下更氣了,一拳頭砸向他肩膀,“少來這套,別以為我沒聽見,是汝河把你送去姒祖山的!你還說和她沒關係?” 顧長淵兩眼一黑,“以前那些事兒就別提了!我要真有歹意,還回來給娘娘治病啊?對了,怎麼沒見那些貓崽子了?” “你還有臉說!” “我娘現在見到貓就心慌,後來我只好一股腦全送人了!” “全送了?一隻沒留?” “對啊……” “那怎麼還有一隻大肥貓,天天睡懶覺啊?” “你!” 姒晴月踹他一腳,“那怎麼還有個不要臉的傢伙,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找高瑞國攀親戚?” 顧長淵哼哼一聲,拍打褲腿上的灰塵,“我不攀親戚,那老賊閹會放過我?” 姒晴月看看他,搖搖頭, “應該不會,聽說高瑞國倆兒子裡,最疼他小兒子,你把人家半張臉都打碎了,他怎麼可能放過你?” “那就對了嘛,與其坐以待斃,不如讓君上留有印象,讓高瑞國投鼠忌器,不敢妄動,這才是打先手嘛!” 顧長淵猛地拍手,“那高瑞國不是說有十八個乾兒子嗎?怎麼到你這兒就倆了?” 姒晴月翻個白眼,眼中難掩幾分幸災樂禍,“是十八個,死了十六了,就剩倆了,一個高老大,一個高老六!” 顧長淵聽到這話,想到天牢裡被高老大那般收拾,心裡別提多痛快了,“活該啊!” “那也不該死這麼多吧……” 姒晴月嘆了口氣, “江湖恩怨唄,雖然我痛恨高瑞國包庇兒子,胡作非為,但也不得不服他! 咱們大姒國尚武尚祀,可天下那麼多武人,那麼多教派,哪兒那麼好控制! 一年到頭,光民亂就得鬧三四回,邪教再鬧四五回,各地草寇土匪再鬧六七回,全靠高瑞國,他聯絡名門正派,監視邪教動作,鎮壓各地起義,這才有我們姒國的江山呢!” “這麼嚴重?” 顧長淵穿越來這麼久,不是打架就是在打架的路上,對周遭見識並不多,由於他根深蒂固的歷史觀念,不免好奇道:“朝廷就靠一太監立威啊?軍隊呢?大臣呢?” “大軍開拔不要錢啊?再說一要防範祝國,二要防範風國,怎能輕舉妄動?” 姒晴月剛剛又被罰禁足了,左右沒有貓兒玩耍,她百無聊賴,就和顧長淵坐在臺階上,一邊曬太陽,一邊說著話。 “話說回來,人但凡有點本事,幹嘛來充軍啊,與其投靠朝廷,不如去三教四宗,規矩不多,無拘無束,還有無數教徒供奉!比王宮裡爽快多了!” 顧長淵呵呵一笑,心想是自己膚淺了。 表面上看,是靠大太監高瑞國在維持統治,其實他就是個朝廷鷹爪,背後的真正拍板的人是君上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