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時難以接受這個事實,甚至懷疑他是不是故意把左手藏起來示敵以弱,又或者是像鼬老師那樣,沒有好好穿著衣服——
鼬老師披著曉袍的時候,偶爾也會空著袖管,把手藏在袍子下。
這樣戰鬥時能掩藏自己手部的動作,起到一個出其不意的作用。
於是我不假思索的朝著佐助的身體按去,可不知為何,我不敢直接去觸碰他的肩膀,明明只要碰到那裡,就能一下子知道答案,但我……莫名感到一陣畏懼。
我在他的胸前一陣摸索,但那兒只有屬於男性的平坦胸部,腹部也完全沒有多出一隻手臂的存在,我不死心的又在他的側腰和後背處找了好一會兒,才不可置信的抬頭看向他:“你的……你的左手……”
佐助沒說話。
我的目光落在他的左肩,過了好一會兒,我才鼓起勇氣,朝著那伸出手。
但沒等我碰到,佐助就一把握住了我顫抖的手,攔住了我。
“不要碰。”
我瞪大了眼睛,“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一場戰鬥,我輸了。就這樣。”
我茫然的看著他,雖然耳朵聽見了他說的話,但腦子一時還無法理解。
過了半晌,我才道:“和誰?”
“鳴人。他也斷了一隻手。”
我更愕然了:“但鳴人兩隻手都是好的!”
“嗯,他應該接上了用初代火影柱間細胞製作的義肢。”
“那你為什麼沒有?他們不肯給你用義肢嗎?”
因為佐助是宇智波嗎?木葉對宇智波還是那麼排擠在外嗎?可是鳴人不應該會坐視不理啊……
佐助大概不明白我為什麼這樣激動,他愣了愣:“不是那樣的。”
“那為什麼!”
“……是為了贖罪。”
“贖罪?”
“嗯……”
“那你到底做了什麼呢?”我問道:“小櫻說你襲擊了五影會談,殺了團藏……還有叛逃村子……可是關於你叛逃的事情、關於你襲擊五影,殺死團藏的事情,我都不認為是你的錯……就算你有錯,那也是木葉有錯在先!是團藏陷害宇智波一族在先,木葉的規矩無法懲罰他,才會逼你動用私刑不是嗎?!”
佐助輕聲道:“我還想殺死五影,並想奪取全部尾獸的力量,摧毀世界。”
我呼吸一滯,記憶深處潛藏的恐懼有一瞬間翻湧而上,但看著他那條空空如也的袖管,我卻沒有動。
我喃喃道:“但你沒有做到。”
“如果我做到了,世界會落入深淵。殺人的刑罰,哪怕未遂也是重罪,何況是想要毀滅世界。”
“……”
“我本來應該被監禁起來,但卡卡西、鳴人為我求情,以及看在我立下功勞的份上,才免去了我的責罰。只是我自己覺得……我需要一點痕跡,來警醒自己,不要走上老路。”
警醒……
沒錯,就如同我總是反省、總是告訴自己千萬不能濫用力量、不能變得和暴君佐助一樣,佐助似乎也意識到了,擁有強大力量以後,稍不注意,就會造成嚴重的後果。
他學會了約束自己。
按理說,他成熟了,但是……
記憶中暴君的影像和我熟知的佐助的模樣糾纏在一起,最後變為我眼前這個失去了一條手臂,似乎已經稜角全無的佐助的樣子。
【“聽說你來了,所以我來見你了,朝露。”】
我的腦海裡迴響起另一個世界的他的聲音。
【“約好了……你拯救他人的命運,而我一定會拯救你。”】
【“我絕不會讓你有一天回家的時候,發現再也沒有一個家人。”】
【“我所經歷過的痛苦……我發誓絕不再讓你經歷。”】
這個世界,鳴人活了下來,他成功的阻止了佐助變成暴君。
可是……
可是……
為什麼我還是覺得不滿足?
這或許已經是更好的未來了,但它真的足夠好了嗎?
我不想要這樣的未來……我想要更好……大家能更幸福的世界!
我不由分說的將手按在了他的肩膀處——
夢想成真之術!
佐助愕然的睜大了眼睛,他顯然比我更能察覺到空空如也的肩膀上重新生長出一隻手臂的感覺。
“朝露……?!”
“……我討厭看見你殘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