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洗完澡出來的時候,佐助已經吃完了。
他甚至收拾了餐具,將碗盤疊放在一起。
那讓我想起來以前去佐助家做兼職,我做飯,我們一起吃完後,他主動收拾碗筷去洗碗的時候。
其實我是來兼職的,洗碗也不應該由僱主負責,但我做飯的時候,他也經常提早結束鍛鍊,過來幫我一起。
我那時懷疑,是不是第一次給他做飯時太難吃了,他後來才放心不下,得一直看著我,確定我放入的調味料是正常份量。
即便可能是這樣,現在想來,我有些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佐助對我真的很好。
因為他完全可以嫌棄我做飯不好吃而停止僱傭我。
在他家做的兼職,是我所有兼職中最輕鬆、報酬也最豐厚的了。
我小時候曾想過,如果鳴人活下來,佐助會是什麼下場——他可能會被殺、會被監禁、會作為重犯度過餘生、又或者會逃走,像宇智波斑一樣蟄伏起來,等待東山再起的時機……
所以我不想太親近他。
而現在我終於知道,鳴人活下來後他真正的下場是什麼——斷去一隻手臂,流離在木葉之外。
和我小時候的猜想比起來,他既沒有死、也沒有被監禁、更沒有像是陰暗的老鼠一樣躲藏在地下,結局似乎已經不錯。
只是我現在已經比小時候更瞭解他、熟悉他、喜歡他……所以哪怕是這樣已經足夠好的結局,我也覺得並不足夠。
他說大蛇丸在我的身體裡,假如他能透過我的眼睛看見我所經歷的一切,不知道他會怎麼想?
剛才我一時激動,竟然沒想過這一點。洗澡之時漸漸冷靜下來,才忽然對將他召喚出來的事情,莫名有些忐忑。
如果他覺得我做的一團糟怎麼辦?因為我早已經偏離了他們給我劃好的路。
我抹沐浴露的時候又忽然想起,他要是能透過我的眼睛看到一切,我洗澡的時候不會也能看見吧?
但……這種事情我又沒有改變的辦法,多想無益,還是相信他會自己迴避我的隱私時刻。
畢竟他要是偷看,應該是他感到羞愧。
我相信儘管他不算什麼好人,但也不是惡俗猥瑣的傢伙。
於是我就像是他不存在一樣的洗完了澡,也決定像是他不存在一樣的繼續行動。
我看見佐助站在窗前,望著窗外的景色——
說是景色,其實外面什麼都沒有。
在這地方,室外的光線一直沒有變化,永遠固定在黃昏。而且目之所及,全是霧濛濛的一片,像是居於沙塵暴裡。
雖然我覺得佐助應該聽到了我出來的聲響,但我還是習慣性的開口道:“我洗完了。”
佐助道:“我今天在外發現,這人造太陽之內,並非只有這座城堡一處建築,只是其他地方大多都成了殘垣斷壁。我推測這裡原本可能是大筒木輝夜姬的封印之處。本家居住於此,世代看守著外道魔像。下界那些已經無人的村莊,才是分家的住所。”
雖然他答非所問,不過情報交流是必須要做的重要之事,我立即接上道:“你是說,分家打敗本家,將他們全部消滅後,住進了本家?我們現在在人造太陽裡?就是之前在地上抬頭看見掛在天空中的那個太陽?”
“嗯。你被擄走時失去了意識,大概不知道這一點。”
“……那這個空間內部,感覺不小。我們這麼尋找,會不會就像是大海撈針?”
“即便如此,也比整個月球的範圍要小的多了。”佐助的語氣很平淡,好像天地在他面前塌陷,他的眉毛都不會動一下。那種鎮定和遊刃有餘的感覺,能給人一種極大的安全感。
小時候,我曾對佐助不能一直站在“我們”這一邊而感到不甘過。因為他真的很強。
當然,那時我認為的“我們”,其實是覺得佐助不能和鹿丸站在同一陣營並肩作戰很可惜。但現在……我並不覺得我和鹿丸是對立面,只是,對於像小時候那樣理所當然的覺得我和鹿丸是“我們”,我感到了有些遲疑。
佐助不知道我在想什麼,他繼續道:“當外道魔像被宇智波斑召喚到地球后,它的突然消失也許對本家造成了很大的衝擊,比如它們也許在外道魔像之外建造了類似神廟之類的地方,突然失去了內部支撐,導致了坍塌……那些殘破的建築,也許就是那時的結果……”
“我明天可以去問問舍人,確認一下我們的猜測。”
佐助轉過身來看向我,似乎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