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晴兒開始意識到顧心怡或許真的不是在開玩笑,“心怡姐,你為什麼一直都瞞著大家呢?如果大家知道你有這樣的本事,肯定會對你刮目相看的。”
顧心怡微微仰頭,輕輕嘆了口氣,似有諸多無奈與苦衷,“晴兒,你難道還不明白嗎?
“在咱們這個家族裡,女孩子長久以來都被極為侷限地定義著。
“長輩們普遍認為,女孩子只需知書達理,日後嫁一個可以聯姻的人家就好了。
“哪怕在家族企業管理中,也僅僅進行有限的參與。
“我即便最受老豆與二叔的疼愛,也不會例外的。若是我公然展示自己在風水玄學上的能力,必然會遭受到最嚴厲的訓斥。
“甚至會停掉我的經濟來源。畢竟,在他們的傳統觀念裡,這並非是女孩子該涉足的領域。”
言罷,顧心怡轉身走到房間角落,將一個黑漆木匣輕輕放在窗前的書桌上。
動作輕柔而謹慎,彷彿匣中裝著的是無比珍貴的稀世珍寶。
隨後,她緩緩開啟木匣,讓人極為意外的從裡面取出一塊羅盤。
羅盤不大,但是儲存的很好,散發著一種古樸而神秘的氣息。
若是此刻沈愈在此處,定會大為驚奇,因為顧心怡手中的這塊羅盤竟然與他手中的那塊一模一樣。
顧心怡輕輕撫摸羅盤,對李晴兒說道:“晴兒,此羅盤名為雙運盤,乃是五代南唐時期流傳下來的老物件。
“此物絕非普通的古董那般簡單,而是一件法器,擁有著一種可令鬼神辟易、邪氣潰散的功效。”
李晴兒有些奇怪的道:“心怡姐,你這塊羅盤怎麼跟啟南手中那塊一模一樣?”
顧心怡點點頭,“雙運盤的特性本身就是一陰一陽,二者陰陽相濟,渾然一體。
“沈愈手中的那塊羅盤,其實是我在機緣巧合之下得到這雙運盤後,特意透過一位古玩商轉手‘賣’給二叔的。
“當時也是考慮到二叔家中宅子風水不佳,希望這羅盤能起到鎮宅辟邪的作用。”
“對了,晴兒你可知在古代,尤其是唐代楊筠松之前,風水地師看風水時並沒有羅盤可供使用。
“他們只憑借一雙肉眼,就可透過對山川地勢、河流走向以及天星陳布來判斷風水吉凶。
“單單從這一點來說,你表姐我在風水玄學上的造詣與根基,相較你家啟南而言,並不遜色多少。
“畢竟你家啟南目前也無法做到徹底拋開羅盤的輔助獨立進行精準的風水堪輿,距離頂級風水師的高深道行尚有不小的差距。”
說完,顧心怡拿起放在一旁的夜視望遠鏡,朝著窗外望去。
然而,就在這一望之下,她瞬間目瞪口呆。
只見院子裡的沈愈突然睜開雙眼,將手中羅盤瀟灑地丟還給廖萬三,朗聲道:“廖前輩,晚輩看風水從來不用這玩意,不過這盤子不錯,應該是唐末的物件吧?”
說完,沈愈面容沉靜如水,步伐沉穩的圍繞老槐樹轉了一圈。
每一步落下,都會凝神靜聽片刻,彷彿在藉此感知此地的風水脈絡。
行至一處,他微微俯身,撿起一根枯枝,手腕輕輕一抖,枯枝似筆,在地上迅速而精準地划動起來。
不一會兒,一個帶有陰陽魚好似先天太極圖般的圓圈便呈現在眾人眼前。
這圈定的地方,便是造像即將安置的關鍵傷門之處,也是整個風水格局扭轉的重要節點。
隨後,沈愈直起身來,環顧四周,準備指揮眾人將那尊金像小心翼翼地放置到位。
然而,顧家的這些護院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一個算一個,竟都面露懼色,雙腳像是被釘在了原地一般,不敢上前邁出一步。
風水之事神秘莫測,稍有差池便可能引禍上身,況且這又是涉及二郎真君搜山降魔的造像,心中的敬畏與恐懼讓他們躊躇不前。
護院拿的是護院的錢,進了賊,哪怕拼了命也要保護僱傭的主家。
但是涉及到風水之事,卻不是他們的職責,就算不上前,也沒人能說他們的不是。
就連一向處事沉穩、經驗老到的廖萬三,此時也眉頭緊鎖,面露為難之色。
沈愈微微搖頭,他心中明白此事的緊迫性,時間已經悄然臨近晚上十一點,而青牛觀這一脈向來有著嚴格的規矩,為人看風水講究今日事今日做,最好不要逾越凌晨這個時間界限,否則極為容易引發難以預料的變數。
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