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又振作起來,笑著聽大太太關切五娘子,“今兒話怎麼這麼少?”
五娘子今天確是安分得有些古怪了。
往常請安時候,偌大個屋子,常常只聽得到聲音。
“表哥雖然是親戚,但到底大了。”五娘子提起許鳳佳時語氣,已有親切隨意,變作了疏遠冷漠。“也不好當著他面多說什麼,們女兒家,自有女兒家矜持要守。”
六娘子不禁偷笑,正要打趣五娘子幾句,七娘子忙直起身給使眼色。
大太太卻是沒留意到兩個小女兒之間來往,徑自好笑,“沒想到小五也懂得了女兒家矜持——也是,轉過年就十六了,是個二八年華小佳人了!”
五娘子就別過頭,抿著唇冷冷地,只是不說話。
七娘子忙打岔,“聽說今天有莊頭送年貨過來……”
作好作歹,才把局面緩和了下來,沒讓大太太覺出不對。
大太太是真高興,難得留了三個女兒道晚飯,席間七娘子才曉得,今年天下大熟,幾個莊子都沒有打饑荒。
“眼見著就要開辦百年難得遇盛事,年成又好……說不定們還真有福氣見識到前朝福船下海盛況!”
又惦記著在莆田做官大姑爺,“莆田雖在福建,但到底靠海,想著明年們大姐夫三年考勤就到了,倒是和們父親說說,把他運動到海邊去,最好是在泉州做個小官——船隊是定要在泉州靠岸補給,這就是多難得熱鬧?到時候等船隊回來,就便託下人做些小生意……這筆說不準就是十多萬銀子進賬。”
五娘子這才打疊起精神附和大太太,“就算不望著十多萬,好歹泉州要比莆田富庶得多,這個官當得也省心些,大姐寫了幾次信過來,都說莆田山高水遠,當地匪患不淺,鬧得戰戰兢兢……”
幾母女就議論起了幾個姐妹動向。
初娘子跟著丈夫在莆田任上已有兩年,先且不說,二娘子去年生下定侯府嫡長子——之前夭折那個年歲太小,還沒有序齒,眼下也常寫信回來報平安,在信中只說生活平靜,請爹孃不必掛心。
三娘子本來隨丈夫在江西任上,眼下應該已經回到關隴守孝,這守孝就是三年。關隴又遠,音信自然也少了,不過上次信來時候,說是兒子年紀雖小,但也已經相當壯實,路顛簸都未曾生病,倒是三娘子自己上吐下瀉,鬧騰得不輕。
四娘子在餘杭做大少奶奶,日子倒是過得順心,就在今年中秋還帶了四姑爺回了蘇州次,人倒是開朗了不少,見了姐妹們,臉上也帶了笑,雖說暫時還沒有身孕,但古家人也是看得和眼珠子樣,倒沒有受過什麼委屈。
“還是四姐有福。”大太太很感慨,“四姑爺腦子不大靈醒,只是捐了個監生在身上,倒沒有進仕途意思,預備這世就在餘杭過活。地也有了,屋也有了,下人也有了,又看得們四姐和仙女樣,行事做派再沒有不好,倒比大姐有福氣些。”
初娘子自從生了小囡囡,就再沒有動靜。轉眼出嫁也將十年,就算李家沒有說什麼,自己都不好意思起來。上次寫信回來,也說了正在留心人選,想要為大姑爺提拔個通房。
或許是同病相憐,大太太倒是格外能夠體會初娘子不易,自從初娘子來信,就在楊家下人裡挑選,心心念念,要為初娘子找個相貌美麗、性情老實丫頭,免得在莆田當地採買,不知底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