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顧念看的很清楚,沈山南沉穩的表情在那一瞬間發生了細微的變化,是意外、詫異?還是狂喜?
沈山南抬頭看著顧念,這一眼,像是一個世紀之後的再見,眼底全是顧念初次見他時候的陌生。
他說:“你先出去,晚上見。”
顧念把那張信用卡捏在手心,貝齒咬著下唇,最後還是點了點頭,乖乖地出了沈山南的辦公室。
在關上門的時候,聽到了從裡面傳來的聲音,那是顧念從未聽過的百轉千回。
就兩個字——
清歡。
……
“蕭疏,不管你怎麼想我,你和臨淵的事情,我不同意。你們兩個想要在一起,除非我死了。”楚洪山沒有給蕭疏半點機會,一開口就把她所有的說辭都堵了回去。
除非他死,否則他是不會同意蕭疏和楚臨淵在一起。
聽楚洪山這麼說,蕭疏面色微變,她從來都是過著被人誇獎的生活。
五年前在寧城她是各方面都優秀的千金小姐。
後來去了義大利,又在法國讀書,她是品學兼優的華裔女孩兒。
但是楚洪山卻說,他不會同意她和楚臨淵在一起,並且以死威逼。
“是我哪裡做的不好?讓您覺得我配不上您的孫兒?”
“不是,不是你做的不好,是我覺得我們臨淵配不上你。”楚洪山清冷的目光落在蕭疏身上,沒有慈祥,沒有和藹,“臨淵需要的是一個溫柔賢惠,顧家持家的妻子。而你哥哥是歐洲最大的財團之一,你是嬌貴的千金小姐。娶你,臨淵高攀不上。”
楚洪山看似把蕭疏置於一個高攀不上的地位,卻處處設下陷阱。
“婚姻當中從來就不存在高攀低就。而且我哥哥是我哥哥,我是我。他在義大利打拼只是為了給我們母親一個良好的治療環境……”
“說起你母親……那我就更不能讓你和臨淵在一起了。”楚洪山搖頭。
蕭疏心中一驚,楚洪山是……
“你那時候六歲,你父親帶著你們一家人搬出大院。他也不是非要經商,是在大院裡面住不下去。流言蜚語殺人於無形。”
若在蕭疏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下,楚洪山這麼和蕭疏說,她肯定極力抗爭,什麼流言蜚語?
但是透過那次和沈山南的對話,蕭疏知道那一切都不是空穴來風。
瀋水北是沈山南的妹妹,嫁到楚家來,住在楚家。
林清歡和沈山南關係錯綜複雜,嫁給蕭霽月,住在蕭家。
當時楚家和蕭家都在大院裡面。
就算隔著山海,好事的人總能把細微的關係拿出來嚼。
人言可畏,說的便是這些。
楚洪山看蕭疏臉上還算平靜的表情,道:“看來你是知道了,誰告訴你的?你母親,還是你哥哥,或者是沈山南?不管誰告訴你的,你母親始終和沈山南有關係,沈山南是臨淵的親舅舅。就算你們兩個沒有血緣關係,但傳出去,丟臉的是三家。”
可是沒人知道。
蕭疏想說,但這句話堵在喉嚨裡面,只能看著楚洪山義正言辭。
“你們蕭家已經不在寧城,出了事自然可以一走了之。楚家和沈家在寧城有百年根基,一旦醜聞傳出去,你讓我們如何抬得起頭?”他蒼老的臉上竟浮著悲傷,“蕭疏,你不能因為你的一己私利就要求我們這麼多人陪你任性。臨淵已經為你犧牲過一次,難道你還想看到他再為了你徹底失去他曾經夢想的一切?”
蕭疏纖長的眼睫毛微微顫動,原本挺直的背脊在這時候幾不可查的動了一下。
可她抬頭迎上楚洪山的目光,堅定而又固執地說道:“如果臨淵能夠為了我再放棄一次他的夢想,這隻能說明他很愛我。您能保證這次我離開之後,他就能按照您要求的做?您比我更懂您的孫兒,這次他沒有後顧之憂,沒有誤會重重,我離開之後他肯定會去找我。”
蕭疏每一句話都戳到楚洪山的心坎上。
他當然知道他自己教出來的孫兒是什麼脾性,一個他從小就唸著的人,怎麼能讓她在以後的日子裡面和他分隔兩地?
只聽到蕭疏又說:“他還有必須要來找我的理由。”
他們之間已經不是單純的愛情這麼簡單,他們還有孩子。
他們身上流著的血,一起傾注到肚子裡面這個孩子身上,是他們怎麼都沒辦法了斷的關係。
楚洪山滿臉的憤怒,握著柺杖的手青筋盡露,好說歹說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