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枯燥的《楚辭》她都聽得津津有味,然後睡得很沉。
楚臨淵:“……”
“爸爸書房第三排櫃子上第二本書,我要你讀那一本。”
“……”
等到楚臨淵把書拿回來的時候,臉都綠了。
“吳歌?”雖然他是出生在軍旅世家,但不代表他不看書,不代表他不知道吳歌是什麼。
“喔?是這本啊,那就這本吧,快點過來給我讀書嘛,我的頭真的好痛。”蕭疏差點就在床上打滾,嚷著讓楚臨淵過去,更是做出他再不過去讀書,她就要掛了的表情。
楚臨淵走過去本想坐在椅子上,卻被她伸手一拉,毫無防備的他跌在了床上。
“坐那麼遠我都聽不到你的聲音。”她把他拉倒在床上,在他胸口找了一個舒服的位置,“從第一篇開始唸吧,等我睡著了就可以不念了。”
“……”他看著懷中已經半眯著眼睛的人,輕嘆一聲,似有無奈,更多的是妥協。
當然,這樣的妥協在翻開第一篇的時候,就後悔了。
“……樓臺春色,花妍花豔花嬌潔。”楚臨淵的聲音低沉厚重,沉穩平緩,帶著某種刻意,讀完一句之後更是卡住。
他受的是傳統教育,從小看孔孟之道,中庸大學,大腦構造裡面全是倫理綱常。
然後,在這句詩之後,土崩瓦解。
蕭疏輕輕地哼了一聲,對他停下來這件事表示非常的不滿。
垂首低眼,見她手掌大的臉蛋上掛著淺淺的饜足的笑,臉頰上更是暈染上一層淡粉色。
他有些……口乾舌燥,想要把懷中的人推遠一些。
腦海中默唸——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復如是。
“怎麼不繼續了……唔……”她似乎真的有了睏意,而他腦海中的《心經》,也瞬間消失的乾乾淨淨。
“……迴廊月掛葉香隨,枝下嫣紅徹。誰家女子把牆越,會情郎,花影搖曳。”
他想,蕭疏一定是上帝派來折磨他的妖精。
只聽到她又說繼續。
他翻開第二頁,神色更加深諳。
“相見休言有淚珠,酒闌重得敘歡娛,鳳屏鴛枕宿金鋪。蘭麝細香聞喘息,綺羅纖縷見肌膚,此時還恨薄情無。”手臂下躺著軟香的女孩兒,她不用複雜的化妝品,身上散發著淡淡的奶香味,沁入鼻尖。
她無意識地呢喃,不知道是因為生病了而難受,還是因為他在身邊而睡覺都很開心。
所以,楚臨淵想就不該這麼快答應她,她對著一個剛滿十八歲的姑娘,怎麼能有這麼齷蹉的想法?
可到底是,色授魂與,心愉於側。
看了眼床上睡得香甜的人,他起身往浴室走去。
四點過,林清歡從外面回來,謝謝他照顧了蕭疏一下午,想要留他下來吃飯。
他說家裡還有點事情,要先回去。
林清歡也沒有強留他,本想送他出去,但蕭疏踢了被子。
她去幫蕭疏蓋被子,楚臨淵把吳歌背在身後,打算把它從哪兒拿的,就從哪兒放回去。
放回吳歌,他想要離開,風從沒關的窗戶吹了進來,吹翻了桌上的檔案。
他把幾張紙撿起來放回書桌上,把檔案疊好的時候,發現了兩份財務報告,他一眼就看出來一份是造假。
涉嫌的金額上億。
耳邊似乎只剩下風聲和心跳聲。
然後,他把兩份檔案帶走了。
整夜未眠,第二天準備去找蕭霽月,勸他懸崖勒馬。
楚洪山把他攔住,說憑他一己之力怎麼能讓一個走鋼絲的人放棄即將到手的財富?
楚臨淵信人性本善,蕭霽月鋌而走險必然是事出有因,如能勸他回頭,在大錯釀成之前就扼殺在搖籃之中。
他看到楚洪山在動搖,他們曾經也是鄰居,情誼還是在的。
在老人猶豫的時候,楚臨淵一跪,“您答應給蕭叔叔一次機會,我永不碰沈家的生意。”
近年,沈中繹總是旁敲側擊地讓楚臨淵去沈家幫忙,沈家男丁單薄,到了沈山南那邊,他乾脆不結婚,更無子嗣。
沈中繹便把目光轉移到楚臨淵身上來,可楚臨淵是楚家的長子嫡孫,以後是要成為國家棟梁的!楚洪山怎麼可能放楚臨淵去沈家碰那些生意?
兩家便這樣僵持著,就看楚臨淵的態度。
只要得了他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