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了頓,冷笑,“至於天鬼找的那些東西,等鐵幕開啟後自會出現,你現在進去想做什麼?”
林熙棠輕輕吐出一口氣,似乎不想再分辯,只問:“那殿下之意如何?”
張伯謙冷冷道:“既然你是來坐鎮血戰的,就在這裡好好坐鎮吧,待到鐵幕開啟再說其它。”
林熙棠沉默了一會兒,道:“如你所願。”
永夜鐵幕下,一座拔地而起的千仞石山腳下,一支人類戰隊正在休息。為的年輕人看上去不到三十,身材單薄,氣息平淡,好像不過是個才七八級的戰兵,可那些實力不凡、煞氣凜然的戰士對他態度卻是極為恭謹。
一名戰將級別的斥候剛剛抵達這個營地,帶來了外面的最新情報。李瑞之看完書信,臉色變幻,沉吟半晌才嘆道:“世上之事,莫過於人算不如天算。這麼說,林熙棠在鐵幕開啟之前,都不可能進來了。”
戰將斥候道:“青陽王應是疑心林熙棠要親自對門閥下手,所以把他堵在了鋒線營地裡,就算陛下派了雷騎衛在林熙棠身邊,可如果青陽王一意孤行,真動起手來……”
李瑞之自然明白他的未盡之言,於是有些無可奈何地點點頭。
張伯謙從來不是個講理的人,他與林熙棠多年政敵,以前礙於同殿為臣,兩人之間即使有衝突,也還控制得住。但自張伯謙晉階天王后,恐怕連雷騎衛這樣帝王近侍的面子都不管用。李瑞之以己度人,若自己與林熙棠易地相處,就算本來有千般謀劃,也會斷然放棄。
李瑞之心中暗叫可惜。他可是一直想試試李家的“星羅規儀陣”究竟能否算殺“大衍天機訣”!從血戰一開始,他們就設計了這個局,步步為營,處處精心,好不容易把棋下到這裡,就等著林熙棠入彀,卻不想在最後一步功虧一簣。
“那麼現在大兄有什麼想法?”李瑞之問。
戰將斥候道:“大爺和言先生都認為,從此事來看,椒房殿上次遊說青陽王並未完全失敗,或許只是方法問題。只要有共同的敵人,不用青陽王完全支援我們,態度稍稍傾斜就亦足夠。”
李瑞之嘆道:“此事甚大,且徐徐圖謀,當務之急是尋找一個與青陽王能說上話的中間人。”
張伯謙肯站出來與林熙棠公開對立,對他們來說是天大好事,但互相之間的溝通是個大問題。張伯謙一向獨來獨往,這次到永夜就是身邊連個僕從也沒帶,當然也就沒法把訊息送到他手上。陰差陽錯之下,使得李瑞之謀劃許久的殺局失去了作用。
戰將斥候又聽李瑞之說了幾件事情,一一記下後,就告辭離去。
李瑞之則向休息的洞穴深處走去,盡頭角落裡躺著一臺複雜精密的機械,敞開的工作臺上原力法陣紋路正明滅不定。他的掌中流溢位一絲藍黑相間的原力,如水般沖刷過法陣,閃爍的光芒次第熄滅。等法陣完全停止運作後,李瑞之就開始一個零件一個零件地把機械拆開。
黑暗國度深處,另一個方向的鐵幕邊緣,綿延群山中矗立著一座巍峨古堡。最頂層書房,整面北牆都是寬大落地窗,千里大地似乎就鋪展在腳下。
然而最觸目的是天空,一道清晰分明的界限把穹頂剖成兩半。一邊深黯幽遠,彷彿整幅華麗古老、無邊無際的帷幕,一邊湛藍高遠,小行星帶如綴滿珠寶的腰帶橫過天穹。
一個黑男子站在窗前向外眺望,他有一雙藍寶石般的眼睛,不笑的時候冷寂如同沒有生命。
門被敲響,走進來一位血伯爵,離男子十幾步開外就跪了下來,這是血族最恭謹的禮節。那名男子並沒表現出血族上位者們通常的生殺予奪的威壓,不過他的神情再溫和,那名血伯爵也沒敢稍稍抬頭,因為自己帶來一個十分不好的訊息。
血伯爵低沉地道:“哈布斯閣下,剛才人族那邊傳來訊息,原定三天後誘殺帝國元帥林熙棠的行動取消,計劃失敗了。”
排名第五的斯伯克氏族現任家主,哈布斯大公爵並沒如血伯爵預料的那樣大雷霆,雖然這位身份極為尊貴的閣下,為了這次行動已經在永夜停留了十多天。
他只是挑挑眉,“哦”了一聲,道:“去告訴我們親愛的人類盟友,這次血戰他們出的紕漏太多了,魔裔耶路生家族路德子爵戰死的事情還沒有解決呢。在進一步的行動之前,他們還是先好好考慮一下賠償的問題吧!”說到這裡,哈布斯突然想起了什麼,問:“菲拉和門羅家王女的婚事怎樣了?”
血伯爵把頭埋得更低,聲音裡有一絲顫抖,“還在……談著……”但是他也知道,此事已經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