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到床上。
他很快直起身來,居高臨下的看著她:“你等會兒,我去取醫藥箱。”
蔣佳然不知聽到了沒有,她閉著眼睛,躺在那裡,像是睡著了,唯有長睫在輕顫。
江衍離開,很快上樓。
秦輓歌正在浴室裡洗澡,浴室是單向玻璃,從外面看不清裡面,卻能從裡面看得清外面,她看到江衍進來拿了什麼東西,又出去了。
好像是,醫藥箱。
他拿那個做什麼?
蔣佳然又受傷了?
她蹙眉,不行,等會看看去。
這空檔,蔣佳然找了個藉口讓紅姐暫時離開。
五分鐘後,江衍重新走回房裡,放下醫藥箱,將她抱起來稍許,又拿了抱枕塞到她身後墊著:“佳然,來。”
蔣佳然終於睜開眼,看著他。
江衍開啟醫藥箱,拿出碘酒紗布等。
消毒,包紮,他的動作熟捻無比。
什麼時候,他也學會了這些?
又是為誰學會這些?
蔣佳然看著他的側臉,他的側臉線條稜角分明,薄唇緊緊抿著。
聽說這樣面相的男人,很薄情。
從前她不信,現在,卻信了。
“好了。”做完最後一步,江衍收了手。
“謝謝。”蔣佳然回神。
江衍把東西放回醫藥箱,又去洗手間洗手。
折回身來時,他聽到蔣佳然的聲音,輕淡如煙,她叫他:“阿衍。。。。。。”
他回頭。
蔣佳然坐在那裡,被子遮到鎖骨處,露出白希削瘦的肩頭。
他微微一怔:“怎麼?”
“你過來。”她靜靜的看著他,眼底有淺光。
他猶豫幾秒,走過去。
就在他走至床頭。
忽然,她鬆開了手,在他的注視之下,那羽被快速滑落,她整個身體,完完全全正面直觀的展現在他面前。
江衍臉色一變,轉身就走。
蔣佳然扶著床頭爬起來,快速的將他死死抱住。
她俯在他肩頭,抓住他的手,撫上她的身體:“阿衍,十年前那一晚,我沒給你,現在,你就當是還我一個願,這次做完後,我立刻走,再不回榕城。”
她想最後一搏,想叫他看到她的殘肢,心疼也好,可憐也罷,只要能留住他。
她整個身子都掛在他身上,江衍不敢推開,怕她摔著。
就在此時,房間門被推開。
江衍回頭,是秦輓歌。
她面色一片慘白的站在門口。
“阿歌,你聽我解釋。”
回應他的,是秦輓歌快速消失在門口的背影和房門磕上的劇烈聲響。
他回過頭,一雙眼終於冷了下來,他強勢的從蔣佳然手裡抽出自己的手:“蔣佳然,你答應我什麼!”
蔣佳然垂頭看著空蕩蕩的掌心,輕笑一聲,原來,不管抓的怎麼緊,都抓不住的。
他甚至沒看她殘缺的身體一眼。
那樣的毫不在意。
他在意的,只有那個女人。
她後退一步,鬆開江衍,整個人跌落回床。
殘缺的身體,完完全全的暴露在燈光之下。
她仰著下巴,看著他:“對不起,剛剛失態了。”
江衍快速背過身:“你穿上衣服,我們好好談談。”
“我衣服在衣櫃裡。”
江衍很快隨手拿了一件衣服過來。
蔣佳然穿上,須臾,她說:“好了。”
江衍回過頭來,她果然是穿上了衣服,安安靜靜的坐在那裡,又恢復了原先的模樣,好似,方才那一瞬間的瘋狂只是一場虛妄的夢。
他在床頭坐下:“你今天,怎麼了?”
“沒事。”蔣佳然頓了頓,垂下頭:“我只是想起了從前的一些事情。”
“什麼事情?”
“上學那會兒,我記得你總是蹲在教學樓的路燈下等我,嘴裡叼著一支菸,跟個不良少年似得,可我偏偏就愛死了你那股橫勁兒。”蔣佳然目光像是落在他面上,又像是落在遠處,眉眼淡淡的,想起過去,笑意忍不住的浮現。
江衍突然的沉默。
這件事,他早已忘了。
可這些曾經刻骨銘心的事情,又是什麼時候在悄無聲息間忘卻的?
時間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