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一生,因江衍喜,因江衍悲,最後為他落到一無所有的地步。
她這樣愛他。
這個世界上不會再有人比她更愛江衍。
沒有人。
秦輓歌凝視蔣佳然,她表情痛苦而扭曲,那是充滿仇恨的眼神,那是愛而不得的不甘。
這不是愛,是執念。
她開口:“愛情的分量和你付出了多少不成正比,付出的越多,並不代表著越愛。”
愛情不能用任何東西來衡量。
因為她同樣願意為江衍奉獻自己的一切,只要他需要。
所有的付出被不留一絲餘地的否定是種什麼樣的感覺?
一瞬間,蔣佳然的腦海裡像是爆炸開來,她冷冷的看著她,白光下,眼眶都猩紅起來。
“你的意思是你比我更愛他?”
秦輓歌搖搖頭,愛是不能拿來比較的。
她模樣平靜,蔣佳然只覺得快要發瘋。
明明她那樣的狼狽,可她憑什麼在她面前這樣的平靜?甚至,那平靜中帶了一絲安心。
安心?
她怎麼能安心,在這樣生不如死被囚禁的黑暗裡,她怎麼能這樣安心?
蔣佳然緊緊攥著柺杖,渾身都在顫抖,半晌,她卻漸漸平靜下來。
愛嗎?
那麼,對愛最大的懲罰是什麼?
如果,她把秦輓歌對江衍的愛變成恨。。。。。。
她笑了,她突然很期待那天的到來。
到那時候,他們有多愛,就有多傷。
☆、第一百七十章 :你是不是想跟那女人一起死?
房間門口,江哲希把身子藏在牆壁後,只露出一個腦袋。
房門沒有關緊,遺留下一條小縫兒,足以見人。
一束光從縫隙裡蔓延出來,那燈光亮的有些怪異,他清清楚楚的透過那亮光,看清了房內的情形。
那是一個巨大的鐵籠,鐵籠的角落裡囚禁這一個女人。
她渾身的土,她披頭散髮,她像是一抹冤魂,輕飄飄的蜷縮在那充滿黴味兒的角落,虛弱的像是快要死掉。
那是誰?
他定睛去看。
那身影漸漸同腦海裡某個熟悉的身形融合。
他嘴唇發了白。
不,不會是阿歌!
可視線裡,那女人卻緩緩抬起頭來。
滿面的髒遮不住那雙清湛的眼,阿歌眼睛裡的乾淨,那是他永遠不會認錯的溫柔。
他記得她的眼睛。
就算她五官滿是泥濘。
那就是阿歌。
江哲希緊緊捂住嘴唇,強迫自己不要發出聲來,大腦在一瞬間變得空白。
震驚,驚慌,所有的複雜的情緒在腦海中爆炸開來。
阿歌為什麼會在這裡?是誰將她抓到這裡囚禁?
他不敢去想,也許那答案早就在他的心裡,可他不願意去承認。
眼淚不知何時模糊了視線。
他站在那裡,直至雙腿痠困到麻木。
阿歌看起來那樣的可憐,他應當想辦法救救她,否則,她會死的。
眼前是模糊的光影,那一刻,他突然想起他第一次見阿歌的情景。
那是個天氣很不錯的上午,她走進教室,她做自我介紹,陽光籠罩著她,很美麗,很溫柔。
也是從那一刻起,一切都開始不一樣。
阿歌是這世上第一個叫他嚐到母愛的人,她對他那樣好,那是親生母親都無法給與的呵護與溫暖。
心口有什麼微微發燙。
他垂眸,那是掉出他領口的佛墜。
燙金的佛身,紅色的絲線。
這是阿歌給他去廟裡求的,她說,這佛可以驅邪免災,保一生平安。
她在為他祈求著平安,可現在,她命懸一線。
江哲希想,他必須救她。
他想的太過專注。
蔣佳然常年跟著蔣南,潛移默化,多多少少感官變得靈敏。
在跟秦輓歌談話結束的那一刻,她聽到了背後傳來的呼吸聲,有些沉重呼吸聲。
她回過頭去。
看到門前隱約有一道被拉長的黑色陰影,只冒了個尖兒,鑽進了房內幾厘米,在燈光下渲染成影影綽綽的輪廓。
她心頭一凜。
拄了柺杖過去,儘量的放輕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