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燈光,輕易就看到了一張毫無血色的臉,還有,臉往下,纖細的勃頸上,那殷紅的手指印。
輕輕一碰,都有令頭皮發麻的刺痛感湧上來。
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是她低估了蔣欣然,一個為愛痴狂的女人什麼喪心病狂的事情都做的出來的。
不過,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她不會再讓她有機可乘。
從盥洗臺上拿起一款氣墊bb,去遮那手指印,直至再也看不出痕跡,她才收了手。
一雙黑眸沉靜幽深的盯著鏡面,眼波浮動,明明滅滅。
這一瞬,她懂了,在江家,如果想毫髮無損,唯有明哲保身。
所以夜裡在江衍回來之前,她吃了飯,上了樓,鎖了門,只留給張媽一句:“等少爺回來,就告訴他我睡了。”
在接下來的數月之內,秦輓歌都儘量避開和江衍出現在同一空間,如果兩人意外碰面,她亦會找藉口搪塞離開。
江家的每一個人,她都惹不起。
實習期很快結束,回學校,這學期已經結束,下半學期沒課,閒得很,她索性報了學校附近的駕校。
這期間她藉口忙住回了學校。
和江衍之間的種種,甚至於那夜他守在她床頭一夜的悸動,也隨風一般,很快湮滅在時光的隧道里。
直至離校那天。
她在學校門口看到了那輛熟悉的賓利慕尚。
她拎大包小包,汗流浹背,狼狽的像是個從鄉下來到城裡唸書的小妞,任誰也無法料到,她就是傳聞中江家的少奶奶。
而江衍斜倚在車身,身長玉立,白襯衫,菸灰色毛呢大衣,黑色長褲包裹著一雙修長筆直的腿,黑色的皮鞋鞋面一塵不染,指間捻一支菸,一張俊臉隱在白色的煙霧後,看起來有些不真實。
有多久沒見他了?
從深秋到入冬,一個季節的過渡,她幾乎要忘了他長什麼樣子,卻在看見他的這一刻,還是一眼認出了他。
只因他身上與生俱來的盛氣凌人。
她愣住,心口忽的就猛地跳了一下。
像是藏在水面下的秘密倏然浮出水面,帶著一股破釜沉舟的氣勢,壓都壓不住。
幾秒,直至許安安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她才猛然回過神來。
“喂,小鴿子,你走不走了,師傅還在那兒等著呢!”
秦輓歌意味不明的看了江衍一眼,收回視線,朝著許安安一笑:“走吧,你幫我拎這個。”
“你認識他?”許安安卻後知後覺似得,抬頭瞥了一眼江衍。
秦輓歌只怔了一瞬,就快速搖頭,走的飛快:“之前採訪有過一面之緣而已。”
許安安半信半疑的跟在她身後,朝著不遠處的計程車走去。
秦輓歌沒料到江衍會追上來,直至她猝不及防的撞上一堵結實的肉牆,眼前都開始冒星星,她才意識到,今天,有可能躲不過了。
視線裡是江衍錚亮的能照出人來的鞋面。
她眼觀鼻鼻觀心,飛快的後退一步:“不好意思。”
江衍的手臂垂在身側,指間還有嫋嫋的煙霧散出來,他就那樣漫不經心的看著秦輓歌黑色的濃密髮絲,一雙黑眸難辨眼色,好似深潭。
不知過了多久,秦輓歌才聽到他低沉沙啞的嗓音,格外好聽的落在耳邊,一瞬間就隔絕了外界的嘈雜,她的世界,只剩下他那句辯不出情緒的:“一面之緣而已?”
上挑的尾音,帶著蠱惑的意味,讓她的腦海一瞬間就炸裂開來。
從未有過的感覺,慌張,無措。
須臾之後,她反覆吸氣吐氣,終於平靜,抬頭看著江衍,莞爾一笑:“江先生,好久不見。”
那一笑,如刺破這寒冬的暖陽,那一刻,連陽光都不比她明媚。
江衍莫名陰翳多日的心,忽的就雲開霧散。
許安安送了一波東西回來,才發現,秦輓歌居然沒過來,她站在校門口,再同剛剛那個男人攀談什麼,很和氣的模樣。
她認得那個男人,江氏的太子爺,江衍。
整個榕城都如雷貫耳的名字。
小鴿子什麼時候跟他這麼熟了?不是剛剛還說只有過一面之緣?
騙子!
“嘿,小姑娘,你們走不走了,再不走我可拉別人了啊!”正出神呢,身後傳來司機師傅焦急的催促聲。
“馬上,師傅你再等五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