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是母親唯一的女兒,也是她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
這後事,沒什麼好辦。
可江南那麼遠,她以後倘若想去看母親,免不了大費周章,所以秦輓歌決定在榕城找一處陵園,給母親置個假冢。
就當活著的人寄託哀思了。
榕城的優質陵園數不勝數,秦輓歌挑了離家最近的,環境不錯,依山傍水,有樹開的鬱鬱蔥蔥,墓碑上面刻的字是她親自寫的。
她又買了些營養品去醫院走了一趟,醫院的醫生護士這幾年一直對母親很照顧。
忙到晚上,她回家吃了飯就上樓了。
關了燈,閉上眼睛,睡覺。
卻是做了噩夢。
她在半夜掙扎,撕心裂肺的喊叫聲從喉嚨間一聲聲溢位,分貝之大,竟傳到了主臥。
蔣欣然還在熟睡,江衍被驚醒,掀開被子,走下沙發。
推開隔壁的門,那聲音愈發劇烈的傳入耳膜,像是正經歷什麼可怕的事情,其中夾雜著巨大的恐慌。
江衍按亮燈,幾步跨過去。
床上,秦輓歌慘白著一張臉,滿身的汗,黑髮粘在臉側脖頸,像是無數黑色的觸手纏住了她的脖頸,她雙臂胡亂揮舞,如即將溺水的人,眼淚從眼角流下,沒入黑色髮絲。
他伸手,她如同抓到救命稻草,死死的抓住他的手,纖細的手指在他的手背勒出道道刺目紅痕。
他抬起另一隻手拍她的臉,低呼:“秦輓歌,醒醒,醒醒!”
許久,她恍然睜開眼,黑白分明的眼底竟是如受驚小獸一般的驚恐,那般的茫然無措。
江衍緩緩俯身抱住她,大手在她的後背一下一下的輕撫:“沒事了。”
不知過了多久,秦輓歌才漸漸緩和下來。
偎在江衍的懷中,天快要亮才沉沉睡去。
清晨剛醒來,她接到了許安安的電話。
“小鴿子,你跑哪兒去了?怎麼這幾天打你電話都關機?”
秦輓歌垂眸,許久,才道:“安安,我母親去世了。”
電話那端一陣沉默,須臾,秦輓歌聽到許安安難得安靜的聲音:“對不起,小鴿子我。。。。。。不知道。”
“沒事。”
“怎麼樣,事情都處理好了?要不要我幫忙?”
“不用,我都辦好了。”
“嗯。”許安安又是沉默,過了好一會兒,才到:“小鴿子,你別傷心,你還有我呢。”
“我知道,安安。”
“那個,你什麼時候要出來散心,隨時給我打電話,我請你吃大閘蟹。”
“好。”
結束通話電話,秦輓歌悲澀的心底湧上一股暖意,許安安這丫頭,連哄人的方式都這麼笨拙。
成功的睡過了整個上午,下午,秦輓歌去了陵園一趟,看了看進度,順便在合同上籤了字。
晚上,吃過飯,江衍來到她房間。
“這麼晚了,有事嗎?”在別墅,她總要跟江衍疏離的。
“這幾天我會陪你睡。”江衍徑直走到床邊,掀開被子。
秦輓歌微微一怔:“你跟蔣小姐吵架了?”
“沒有。”
“那你不應該陪我睡。”
“只是幾天,等確認你不會再做噩夢,我就回去。”
“可蔣小姐。。。。。。”
話還沒說完,就被江衍無情的打斷:“你管她做什麼?”
“你跟她不是。。。。。。”
“我跟她什麼都不是,也什麼都沒有。”
切,這種話留著騙三歲小孩兒吧!
秦輓歌看著江衍,他的表情很不悅,他在不悅什麼?
不悅她誤會他?
難道他跟蔣欣然什麼都沒有?
不知為何,她的心底忽的竄過一絲竊喜,連她自己都不曾察覺。
她在床的另一側躺下:“隨你吧。”
一夜,醒來的時候,她跟江衍緊緊相擁。
四目相對,從前不覺尷尬,此刻,秦輓歌卻沒出息的紅了臉,她快速的鬆手,後退,眼神閃躲,不敢直視江衍,一雙手更是無處安放。
江衍卻只是淡淡看她一眼:“這麼緊張做什麼?我還能吃了你不成?”
緊張?她有緊張?
秦輓歌覺得簡直莫名其妙,她下床,一把拽起江衍:“早上了,快回主臥。”
把江衍推出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