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疼嗎?”
“不疼了。”
又是一陣沉默。
秦輓歌有些想哭,卻又強迫自己不能哭,她攥了攥冰涼的手指:“怎麼會突然回來?”
“其實我一直就在榕城。”
“可。。。。。。為什麼不回來看看我?”秦輓歌眼眶發紅,說道一半哽咽了一下:“和媽媽?”
這六年,她可知道她多想他?他可知道媽媽多想他?
她吸吸鼻子,強忍下淚意:“你知不知道,媽媽臨走前都掛念著你?”
秦有朋垂著頭,沉默,許久,才有悶悶的聲音散開,竟是格外的壓抑:“是我,對不起你媽媽。”
他落拓的模樣,竟讓秦輓歌所有的質問都再也說不出口。
隔了好一會兒,她才稍稍平復了平復自己的情緒:“所以那天在醫院裡的那束百合也是你送的?”
“嗯。”
“那飯呢?”
“也是我。”
“那天為什麼會去醫院?”
秦有朋臉色微變,好一會兒,才道:“我一直都在暗中看著你和你媽媽,我沒想到,你媽媽她會。。。。。。”
秦有朋嘆氣,嗓音裡有了哭腔,再也說不下去,
秦輓歌忽然偏過頭,一滴晶瑩剔透的淚珠砸下來。
她快速抬手抹去,匆匆站起身來,像是逃命一般離開這令人壓抑的心酸,只落下一句倉促的話:“爸你先休息,我去把你換下的衣服洗了。”
跌跌撞撞的衝進洗手間,關上門,抬手捂住眼睛,淚水卻還是爭先恐後的從指縫間溢了出來。
她恨了這些年,也念了這些年,此刻,卻只覺疲憊。
不知哭了多久,那股子勁兒才過去。
可她不想出去,她不知道該如何面對父親。
責罵?原諒?
無論哪一種,她都做不到。
她嘆一口氣,失神的拿過秦有朋換下來的溼衣服。
洗衣服前習慣把兜裡的東西檢視一遍,看看有什麼還沒取出來。
找了半天,只找到零零散散的一些錢,皺巴巴的。
還有一張紙,折起來的,也不知道放了有多久,邊都快摩透了。
她展開。
撞入眼簾的,卻是一張病例。
病例的內容約莫是在說肝癌晚期的症狀,下面的署名。。。。。。是秦有朋。
白紙黑字。
秦輓歌的心忽然就跟被針紮了一般,密密麻麻的痛意鑽心的蔓延開來。
肝癌晚期?為什麼不告訴她?
她已經沒有媽媽了,現在,就連這個失散多年的爸爸也要離開她嗎?
他怎麼可以這麼殘忍?
秦輓歌咬著唇渾身顫抖,抬手推開門。
客廳裡空無一人。
她大叫:“張媽!”
“怎麼了,少奶奶?”
“我爸呢,他去哪兒了?”
“咦,剛剛不是還在這裡?”
秦輓歌不再說話,拿了車鑰匙就朝外走去,披頭散髮的模樣狼狽到可笑。
剛走幾步,卻結結實實的撞上一堵肉牆。
她頭都沒抬,繞過,慌慌張張的繼續往外走去。
江衍的眉頭終於蹙了起來,抬手抓住她的胳膊:“外面下這麼大雨,你要做什麼去?”
“放開我,我有急事!”
“什麼急事讓你連自己都不顧?秦輓歌,你看看你現在這幅摸樣!”天那麼黑,她不穿外套不穿鞋,甚至連傘都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