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笙叉腰站在沙發前,呼呼喘氣。
蘇應衡喝酒不上臉,越喝臉越白。
襯得他眼眸更加黑亮。
見他用手腕的位置揉著太陽穴,艾笙就知道他頭疼。
“喝成這樣,可有你受的”,艾笙咕囔著,在他面前蹲下來,替他揉著頭上的穴位。
他舒服地呻吟一聲,迷迷糊糊地蓋住艾笙的手,叫了一聲:“媽……”
都醉得說胡話了。
艾笙記憶裡,他從來沒有喝醉的時候。
抱怨過後,又覺得新奇。
趁他人事不省,可以隨意頂嘴,便回敬道:“叫誰媽?這世上可沒有比兒子小十歲的媽”。
“媽,你明明跟我說,那瓶子裡不是安眠藥,而是維生素;
“那個奪去我爸所有心神的女人已經去世了,不過,我找到了她的女兒”。
艾笙手猛然顫了一下,心裡像被一把尖刀解剖。
難道這就是他靠近自己的真相?
艾笙腿一軟,跌坐在地毯上。目光直直地看著這個酒後吐真言的男人。
她仔細辨認著他的面目,忽然覺得他有點陌生。
男人的喉結還在上下動著,囈語不斷從他的薄唇間溢位來,“我和她的女兒結婚了,本來打算用那個年輕女孩子的一生成為您的祭品。可是……可是我愛她,我捨不得”。
363。報復還是愛
艾笙有點混亂,分不清哪句真哪句假。
他倒是要報復她,還是愛她?
蘇應衡跟一個不存在的母親對完話之後,又開始喊道:“艾笙,老婆,你在哪兒?”
艾笙眼淚一下子就出來了,他迷茫得像個找不到路的孩子。
她湊上前去,輕聲說道:“我在這兒,在你跟前呢”。
男人的笑從眼底蔓延到表情上,拉著艾笙的手說:“就知道你不會走遠”。
說完他又抱怨起來,“今天有個合作公司的董事長,老是在桌上跟女伴你儂我儂。真該帶你去,讓他看看什麼是鶼鰈情深”。
艾笙心裡大起大落,情緒有些失控。趴在他胸口,“嗚嗚”地哭起來,“你到底為什麼娶我啊,混蛋!”
他答非所問,一直用側臉蹭掉她臉上的淚珠,“艾笙,我愛你……我愛你”。
艾笙哭得累了,最後坐在地毯上,腦袋伏在沙發沿睡了過去。
男人眼睛裡卻一派清明,眼睛都不眨地盯著她的睡顏。
艾笙動一動或者咂咂嘴,他又立刻把眼睛閉上。
他就這樣,從凌晨一直看到早晨。
等艾笙醒過來,已經是清晨六點鐘。
一個姿勢保持太久,動一動全身骨頭都在奏交響樂。
她動動脖子,就一陣痠疼,終於確認,自己落枕了。
敲了一陣後脖,大腦開始清醒。她立刻想起昨晚的事情。
可沙發上已經沒有蘇應衡的身影。
艾笙心裡一咯噔,還沒站起身,就聽見一陣下樓的聲音。
沒一會兒,就看見男人邁著穩健的步子下來了。
他穿著黑色正裝,表情肅穆。
今天是周寧歆的忌日。
見不到人心裡空落落,可他就在眼前,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艾笙站在樓梯口旁,兩手捏緊睡衣下襬。
蘇應衡像是一點也不記得昨晚的事情了,拍了拍她的腦袋:“愣著幹嘛,還不上去洗漱”。
艾笙像提線木偶似的,控線的人怎麼擺弄她就怎麼做,呆呆“哦”了一聲。
蘇應衡抱著手臂,把她從頭到尾打量一遍,“怎麼靈魂出竅似的,昨晚做噩夢了?”
艾笙下意識搖頭,脖子“咔”一聲,擰了一下。痛意雪上加霜。
蘇應衡沒好氣,“睡個覺都能一身毛病”,又兇巴巴地,“哪兒疼,指給我看看”。
艾笙吸著氣,“脖子”。
蘇應衡給她按摩了兩下,直讓艾笙呻吟不斷。
到最後,真的好了很多。
不過治療手法,略兇殘。
等他停手,艾笙已經淚汪汪地。
吃早飯的時候,蘇應衡跟她說:“等會兒送你去學校之後,我直接去陵園”。
意思很明顯,她不用去。
艾笙心裡有點兒憋悶。
那可是她正兒八經的婆婆,忌日掃墓,說什麼也要去。
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