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如的刺殺在樂正錦虞血腥懲治下,落下了帷幕。
除了季芸兒還算鎮定之外,樂正錦瑟回到永溪閣後吐了三日三夜,璃心悠安穩地待在百靈宮中再未有所動靜。
眾妃嬪偶爾出門撞見樂正錦虞出來散心也遠遠地避開,再不敢與其正面相撞,更遑論觸其逆鱗。
後宮一時間再無風波。
葵初被安排在敬心殿中,除卻每隔七日去未央宮為樂正錦虞探脈之外,恪守己禮,待在敬心殿中未出。
青落倒是歡快地很,每日央求宮人帶他將皇宮每一處皆轉了一圈,後來由起初的勃勃興致到最後的懨懨收場。
在他眼裡,東楚雖繁榮,卻不敵南昭自在。
出門在外受制於人,特別是每次去未央宮見樂正錦虞,看著她對葵初那副沒好氣的模樣真讓他想將葵初拖走,私心裡恨不得給她下毒長長教訓,看她如何再囂張!
不知是誰私放了訊息,樂正錦虞的酷刑漸漸落入了東楚所有臣民的耳朵裡,每個人對其恨得牙癢癢,卻又奈何不得。
十一月最後一日,在日以繼夜的趕工中,宮寺的建造已經步入了中旬,恢弘的殿宇已初顯奢靡的端倪。
家中有壯丁者卻哀慼不已,天氣是最嚴寒的時候,每日都有數名壯丁因染上風寒而重病難醫。
與此同時,一場瘟疫悄悄在各地蔓延,受了雪災的地方甚為嚴重。
東楚今年實為多事之秋,各地紛紛上折哭訴受災與瘟疫狀況,朝廷撥了一批又一批銀兩與藥物分發了下去。
宇文睿靜靜地坐在龍澤宮裡,龍案上那道深黃色的摺子上黑字白據細細寫著某些藩王私下蠢蠢欲動的行徑。
鵝毛般的大雪倏倏地下著,榮安端了一杯熱茶進殿,便見到陛下擰眉深思。
他悄悄瞥了一眼,深黃色的摺子的旁邊是內務府關於立後大殿的安排。
嫋嫋醇香從溫熱的茶水中飄出,榮安試探著開口,“陛下,要不將封后大典押後——”每年冬季,各地都會有不大不小的災情上報京都,也不知為何,今年竟尤為嚴重。若是雪災還好說,連瘟疫也盛行開來。
陛下已經有好些時日未曾休息過,若是再這樣下去,鐵打的身子也扛不住。封后日子也近了,陛下操勞國事之際,還總是過目內務府的事宜準備,按道理,這些事由他們這些奴才來做便好了,陛下非要親力親為。
宇文睿從他手中接過茶水,“不必押後。”
如何能押後?凡事皆可以押後,封后大典勢在必行。他等這一日已經等了好多年,等她光明正大地站在他的身旁,成為他所主宰的東楚的女主人,與他攜手共老。
十二月初十,欽天監算出的諸事皆宜的黃道吉日,讓他翹首以盼。
再過十日,她便是自己名正言順的皇后。思及此,向來冷冽的眸子也情不自禁變得溫和。
至於其他事情,他自有決斷。
封后大典上可以做很多事情不是麼?那些藩王活得也夠長了。
轉眼又是七日,樂正錦虞懶懶地望著依舊不染纖塵的葵初,白色衣袍加身,頗有些仙風道骨的意味。
葵初將搭在她脈搏上的手指縮回,“娘娘的身子現在已經無礙了。”
樂正錦虞把玩著手中的淡藍色玉瓶,她已經服用了一段時日,明顯覺察有細微暖漾躥流於小腹間,可受損三年的宮房不是一朝一夕能夠挽救的,照葵初的囑咐,她至少還得服用半年才能夠恢復。
見他面色淡然地抬步欲離開未央宮,樂正錦虞忽然想也不想地拉住了他的袖袍。
青落震驚地望著她的舉動,這個醜女人想幹什麼?
葵初溫和一笑,白色袖袍已從樂正錦虞的指間抽離,“娘娘這是何意?”
樂正錦虞放下手中的藥瓶,嚴肅道:“慕容燁軒現在如何了?”
她早就想問他關於慕容燁軒的事情,奈何每次他來未央宮的時候,宇文睿都陪在她身邊,讓她找不到詢問他的機會。眼下宇文睿被政務牽絆在龍澤宮裡,沐雨也被她給支出了殿,再不把握機會問他更待何時?
青落頓時瞪大了眼睛,她與那個藥人有何關係?
青落仔細地打量著樂正錦虞,一向嬌媚的面容出乎意料地嚴肅,精緻的五官上明明白白地掛著“憂心”二字。
她明明即將是東楚的皇后…
對上她的眸子,葵初誠實地回道:“六皇子在我暖天閣,尚好。”
樂正錦虞這才放下心來,落在南宮邪手中,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