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氣派的大宅。
房玄齡並未多說什麼,只是對聶秋有何不解,待會便會知曉。
聶秋先依著晚輩的禮節做好,站在那屋子的一旁。
不過多時,門外果真傳來了些許腳步聲,卻看到剛才那撞在聶秋懷裡的少年一頭衝進了屋子裡。
“大少爺!”
三個丫鬟同時行禮。
“你們忙你們的,我只是來看看我的小弟!”孩童說著,對待家丁倒是極為親切,三兩句話說完,便搬著一個小凳子站在了搖籃的邊。
“二少爺很健康,很喜歡笑。”
一個丫鬟手伸出來,極為小心謹慎的觸碰著搖籃中嬰兒的腳底。有些溺愛的逗樂了那個嬰兒。
而那撞在聶秋懷裡的孩童則自顧自的捧著腮幫子,看著自己的小弟,臉上露出了一抹愁容:“可惜了,爹爹人所害,如今被困在天牢裡。不過不礙事,爹爹官拜兵部左侍郎,又是淮陰侯。陛下念舊情,定然能夠查清楚個所以然來!”
虎頭虎腦的孩童踩在板凳上,踮起腳來,很勉強的伸出手指頭來,輕輕的勾著那襁褓嬰兒的手心。
兄弟連心,聶秋和沙長青在一旁看起來,卻也是極為溫情的一幕。
而正當此時,門外卻突然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緊隨著,屋門被人從外硬生生的撞開!
“大少爺,不好了。門外來了一隊御林軍。領頭的是天策府的神將,說是侯爺罪名已定!大小姐讓我來,把你帶走,離開長安!”
聽聞僕從此言,小屋裡頓時亂作一團。幾個丫鬟急的跳腳。
反倒是那逗弄著弟弟的孩童,慌而不亂,看著那僕從,道:“我姐呢?她怎麼不和我一走?”
離開長安,從這僕從說出這番話的時候,幾個丫鬟便已經知道,事情已經非常嚴重了。
“大小姐他”
那僕從的話語還未說完,卻突然聽得一聲尖銳的哨響!
嗚咻的一聲!
一道白光從那門外奪門而入,窗紙被那道白光撕裂,卻看到是一枚箭矢撕開門板,正中了屋內的僕從後心!
站在門口的聶秋,生生的看著那一枚箭矢奪門而入,穿透了沙長青的胸膛。卻只是在他的身上擊穿了一道光暈漣漪之後,便肆無忌怠的從那僕從胸口帶離了一塊血肉。
噗的一聲,那僕從心口被戳了一個透明窟窿,當場瞪大了眼睛倒在了地上!
“大將軍有令,淮陰侯滿門抄斬,不留活口!”
說話的聲音略顯稚嫩
“喏!”
齊刷刷的宛如遠古巨獸一般的吼聲響起,端的是立刻之間,極有氣派的別院裡面喊殺之聲響起。
天策府兵將素來以驍勇著稱,鷹衛行走江湖,砍那江湖修士如同砍瓜切菜。砍這手無寸鐵的家丁僕從,自然不在話下。
聶秋和沙長青站在小屋子裡,外面不時傳來重物砍入肉塊的聲音,聽著那些骨碌碌西瓜滾動的聲音,屋子裡慌作一團,那逗弄年幼弟弟的孩童,說到底還是一個孩子,住在淮陰侯府當中,曾幾何時知道外面世界的兇險?聽著那人頭落地和刀斧砍入身體聲音,小小的的身體忍不住顫抖起來
隔著門板,他將襁褓裡的弟弟抱起來,看著門窗,隔著院牆,他彷彿看到無數把鋒利的朴刀切開那些相熟人們的脖子,看到那些有著熟悉面容的頭顱在青石板上不停滾動,然後撞到門口,逐漸疊加擠壓成了一座小山……
鮮血從侯府門下淌了出來,有些烏黑有些粘稠,像是混了硃砂米漿,裡面還有些像柳絮一般肉筋,面色蒼白的丫鬟盯著那處,再也無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緒,扶著門佝著身子開始嘔吐,那三個丫鬟立刻奪門而逃,卻還沒走出去幾步,便被一劍砍翻,倒在了血泊之中。
然而此時,卻突然聽到西廂門開啟,一男一女,一個家丁打扮和嬤嬤打扮,看不得二人面容,只看到他們二人渾身是血。卻是直徑衝入到了那房間之中,男的家丁模樣,手段倒有那走江湖拍花子的一些手段,捂著麻藥藥倒了哥哥,順勢抱起了他來,扛在了肩上。女的則抱起了襁褓中淮陰侯的幼子。
“分頭走!”
面紗後面,那男子的聲音沙啞。
“天策府的鷹衛不是白痴,少了兩個孩子。定然會追查下去!”
“顧不得那麼許多了!若是晚了出不了城,咱們的兒子也保不住!”
“可是天策府的人得罪不得!”那女人再次說話,卻是讓聶秋眉毛微微一皺,卻是好似在哪裡聽過這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