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食。當他發現阿麗已跟不少於三個馬伕上床以後,只能強迫她嫁給該死的僱傭騎士。他以為情況不可能更糟……誰料佩特爵士這呆子竟想挑戰格雷果·克里岡來贏取名聲!於是乎阿麗變成寡婦回到孃家,令梅里失望,讓馬伕們開心。
當盧斯‘波頓選擇了他的瓦姐,而不是他那些更苗條、更標緻的侄女時,梅里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運氣。與波頓的聯盟對佛雷家族而言至關重要,而盟約乃是由他女兒所確立,他以為這下自己也將得到重視,直到老人對他解釋清楚,“他選她全因
為體重,”瓦德侯爵道,“你以為波頓會在乎她是你產的崽?你以為他會心裡想,‘嘿,
呆瓜梅里,好一個岳父大人喲’?做夢!你的瓦妲是隻會穿衣服的母豬,所以才合他
的意——我卻不太滿意,你的小豬少吃點東西就好了,這樣我們聯盟的代價能減少
一半。”
最後的羞辱伴隨著微笑,跛子羅索招他來討論各自在蘿絲琳的婚禮中扮演的
角色。“咱家弟兄各有所長,也各歸其位,”他的同父異母兄弟宣佈,“你,梅里,你只
有一個特長,簡單的活兒,肯定可以圓滿完成。媽的,你給我一杯又一杯地拼倒大瓊
恩,教他站不住腳,別要他起來。”
我連這也沒能完成。他和大個子北方人斗的酒足以醉死三個普通人,但當蘿
絲琳進入洞房,事變發生後,大瓊恩仍舊扭斷了第一個撲上來計程車兵的胳膊,奪過
長劍。後來,合整整八人之力,方才將其擒住,代價是兩人受傷、一人死亡,可憐的老
勒斯林·海伊爵土少了半個耳朵——當無法以手反擊時,安柏伯爵用上了牙齒。
梅里停步半晌,閉上眼睛。頭顱裡陣陣抽搐,猶如婚禮那天的鼓還在敲,咚、咚、
咚,他幾乎從馬上摔下來。我必須去,他提醒自己,如果帶不回疙瘩臉培提爾,萊
曼爵士肯定會耿耿於懷,再說,培提爾雖是個沒幾根鬍子的小毛頭,但不若艾德溫
那麼冰冷,也沒有黑瓦德的壞脾氣。這小子將來會感激我,而他父親會讚賞我
的忠誠,並寸巴我留下。
要做到這一切,就必須在日落時分帶著金子趕到荒石城。梅里舉頭望天。是時
候了,手可不能再抖。於是他從鞍上取下水袋,開啟後深飲一口。諸神在上,這葡
萄酒黑得跟泥潭似的,不過粗濁歸粗濁,我可離不了它。
荒石城的外牆昔日環繞山頂,猶如國王頭上的王冠,迄今唯有地基殘存,幾堆
及腰高的碎石上爬滿地衣。梅里沿古城牆走了很長一段,來到城門樓所在之處,這
裡的廢墟稍微高聳,他只得牽馬擇路而入。太陽在西方沉入一片烏雲下,金雀花和
蕨類植物覆蓋斜坡,而牆內的野草長到胸膛那麼高。梅里拔出長劍,警惕地掃視周
圍,不見土匪們的蹤影。難道我把日子記錯了?他停下來,用拇指擦擦額頭,卻未
能緩解不安的心緒。七層地獄啊,難道……
城內某處,隔著樹叢,傳來微弱的音樂聲。
梅里儘管披著厚斗篷,聽見聲音卻抑制不住地顫抖,於是他又取出水袋,狠狠
飲了一口。我可以zJ匕上馬背,逃到天涯海角,逃到舊鎮,用金子買無數好
酒。土匪是我的剋星。那可惡的小婊子瓦姐在我屁股上烙下一隻白鹿,所以我老婆
才看不起我。不,不行,我不要想這些。艾德溫沒有兒子,而黑瓦德只會生私
生子,疙瘩臉培提爾有朝一日可能當上河渡口領主,他會記得拯救他的
英雄。他又灌下一大口,塞好袋子,引馬走過亂石、金雀花和風聲鵠立的樹叢,跟隨
音樂,來到城堡庭院。
落葉在院子裡積得老高,猶如屠殺後的屍體堆。一位身穿打補丁的褪色綠衣服
的男子盤腿坐在風化的墳墓上,撥弄著木豎琴。那音樂輕柔而又悲傷,卻是梅里十
分熟悉的:在那高高的眾王之殿裡,珍妮和逝去君主的幽魂共舞……
“起來,”梅里,“你不能坐在國王身上。”
“老特里斯蒂芬不會在乎我這張瘦骨伶仃的屁股,他可是‘正義之錘’,他也有
很久沒聽過歌謠了。”土匪說罷一躍而下,他個子小,面龐尖,模樣十分狡詐,但那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