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起一張紙狠狠道:“為什麼說平涼王是亂臣賊子?”
“這不是很正常麼?”謝淵瀾輕輕抬眼,淡漠的眼眸盯住謝冕,“平城王殿下才是王室正宗,只有他才是正統的繼承人。平涼王身為旁支,妄想榮登大寶,率軍逼宮,不是亂臣賊子是什麼?”
“率軍逼宮?”謝冕眉毛輕揚,大吼,“隆慶朝還不夠腐敗麼?文臣貪財,武將怕死,賣官鬻爵,那麼一個大毒瘤,還留著做什麼?平城王奉天之命,揭竿而起,有什麼不對?”
“還是--”他嫌惡地看著謝淵瀾一臉的蒼白,“因為他做了皇帝你便不是國舅爺了?”
“這不過是他一家之辭。”謝淵瀾毫不在意,淡淡反駁,“再說,王室不是還有個正統的皇孫麼?”
“你是說熙兒……平城王殿下?”
“自然只能是平城王殿下。”謝淵瀾抬起眼睛,冷冷盯著謝冕,“冕哥,就算你與我間隙再深,平城王殿下到底是錦園姐姐唯一的骨血,怎可罔顧他的生死?”
謝冕深深看了他一眼,踱了兩步:“聽秦如晦說你曾經在奉城出過手?”
“那又如何?熙兒不僅是皇室血脈,更是錦園姐姐的骨血。你可以袖手旁觀,難道我也要放任不管麼?”
“你如今亦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還管那麼多幹什麼?”謝冕只覺得跟謝淵瀾說不清楚,口氣頓時差了,“你可知道,主君對謝家已然心存芥蒂?你想拖著整個謝家陪葬麼?”
謝淵瀾微微皺了皺眉。
他在城樓之上,在未央宮中,也見過軒轅逸。那個人身上有著軍人有特有的冷血與酷烈。起於北地的諸侯,謝淵瀾也並沒有奢望他真能對一向高談闊論、手無縛雞之力的江南士族有好感。
只是,已經盯上了謝家麼?倒是有些眼光。
謝冕見他不語,怒從心起,狠狠緊了緊叼住他手腕的手:“那麼,平城王現在何處?”
額上滲出了薄薄的冷汗,謝淵瀾的目光中一片坦蕩:“九千歲不是說了麼?他已經殺了熙兒。”
“我不信。”謝冕冷冷道,“別人不知道,我難道還不知道,你一旦出手,絕不會出錯。”
“這時候,你倒是瞭解我了?”謝淵瀾淺淺一笑,隨即皺了皺眉頭,“你可以鬆一下手麼,很痛。”
謝冕心中一驚,情不自禁鬆開了一直叼住的手腕,卻見垂下的白衣之下,白皙的手腕上一圈刺目的青紫色。
他與謝淵瀾間隙已深,如今見到這等情形,卻並未感到開懷。反而,有一股莫名的焦躁。
“真是嬌貴啊。”為了掩飾這股莫名的焦躁,謝冕冷冷諷刺道,向後退了兩步。
謝淵瀾瞥了他一眼,皺著眉頭,輕輕咬住了下唇。
“你……”他上前兩步,像是做錯事似的,想要說些什麼,偏偏又說不出口。
“沒事,”輕輕轉動著手腕,謝淵瀾不在意地一笑,“沒有斷的話,過幾天就會消下去了。”
謝冕哼了一聲:“熙兒既然已經不在了,你何必還要如此?”
“軒轅逸承認熙兒已經死了麼?”謝淵瀾冷靜問道。
“你……”謝冕一怔,仔細看了一眼他的神色,“這不是顯而易見的事情麼?”
謝淵瀾微微皺了皺眉,沉吟片刻才慢慢道:“很好。軒轅逸若是親口承認熙兒已經死了,我便為他正名。”托住手腕,瞥了一眼--冕哥,是想捏斷我的手?
“要主君親口承認熙兒已死?”謝冕看著他,冷漠道:“熙兒未死是不是?你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九千歲說熙兒已死,我自然是信的,謝家自然也不會懷疑。只是,貴上相信麼?”謝淵瀾向前行了兩步,“他若是不信,謝家的麻煩就沒完沒了。”
“為防後患,在下身為謝氏宗主,自然希望新君能給在下一個確切的答覆。”
“熙兒在哪裡?”謝冕沉著臉,冷冷道。
“你想拿他去領賞?”
謝冕沉默了片刻,突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這些年,謝家全靠謝淵瀾一力支撐,無論是在什麼立場,他都沒有資格來質問。
只是,為什麼這心中的焦躁竟然越來越深了呢?
謝淵瀾看他一眼,冷冷哼了一聲,最開始見到他時的那種熱切已經全然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冷漠:“謝將軍如果沒有別的事,就請回吧。”
“什麼?”謝冕微微一愣,似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雖然一直說很討厭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