階段是屬於力氣活,到了鐵絲的編綴工序就不太需要體力,而是耐得住性子的細心人了,考慮到平衡威克礁內部民生經濟的考量,羅正道一早就決定把編綴這道工序外包出去。
那些學會了如何編織鐵絲和鐵環的家庭主婦可以利用閒暇時間從事這項勞動,個別心靈手巧的人甚至能用三到四天的時間製作完成一套環鎖甲,這項外包業務也使得羅正道所掌握的金錢,部分流入到了威克礁定居點平民們的腰包裡。
一個具備可持續發展能力的經濟體必須有著完備的內部迴圈系統,在舊世界有人調侃說,某個鉅富清早起來在街邊吃早點,到了晚上早點錢就會自動回到他兜裡,因為整個城市的主要經濟命脈控制在他手中,只要在城市裡消費了一塊錢,那就肯定有一部分會流入他的口袋。
羅正道好歹也學過幾天經濟學,儘管中途跳槽改學了西方古典政治學,不代表前面學到的那些知識都還給老師了,他很清楚經濟對於社會的重要意義。何況在大學裡讀國際貿易的學生,不上經濟學課程,那就像某個著名物理學家不懂數學一樣滑稽,這是基礎中的基礎啊!
支付了報酬給手下的海盜,以及那些被僱傭來承擔耕種和養殖等工作的移民,這點錢想要撐起威克礁的市場仍是杯水車薪,不足以形成正迴圈。
成熟的市場經濟必定是消費驅動型的,依賴於投資拉動和出口外向型的經濟是不穩定的,諸多事實能夠證明這種畸形的繁榮是建立在沙灘上的城堡,碰到大風浪就不免會土崩瓦解。
在舊世界的東南亞金融危機爆發前,曾有所謂的亞洲四小龍和亞洲四小虎的說法,真可謂是風光一時了,等到亞洲金融風暴突然襲來,這些鮮花著錦似的繁榮經濟體幾乎在一夜之間被對沖基金的大筆熱錢打成渣滓。經濟體量最大,在世界上坐二望一的腳盆雞也繼失去十年之後,又走上了失去的第二個十年,天曉得到底後面要失去多少十年才能算完事。
歷來喜歡不走尋常路的腳盆雞索性自暴自棄了,正路走不通,索性走邪道好了,島國寡民偏狹頑固的極端性格體現得尤為突出,經濟不振的時候就得靠民族主義旗幟煽動情緒來轉移內部矛盾。
說不得,如此拙劣的政治伎倆,翻一翻歷史書,那都是老祖宗們玩爛了的把戲,居然到了新世紀還能屢試不爽,不得不讓人對人類群體的智商打上一個巨大的問號。
學經濟的人接觸到的學術研究圈子是比較專業的,即便拿不到第一手的黑材料,事後綜合各種訊息分析起來也能腦補個七七八八的,好歹比普通公眾知道更多金融風暴的內幕細節和過程。受益於自己當時所處的環境便利獲取知識,羅正道也懂得了資本運作這把刀是何其殺人不見血的利器,所以他加倍畏懼那些潛伏在幽暗水域中的金融大鱷。到了羅正道穿越之前,所謂的亞洲小龍小虎們繼續軟塌塌地趴在那裡,要死不活的樣子。
按照老話來說,這是毛頭小子心浮氣躁不修煉內功的必然下場,練拳不練功,到老一場空,這話說得丁點沒錯。
威爾·尼達姆給羅正道留下的爛攤子,內憂外患層出不窮,他見招拆招應付起來都會覺得異常吃力,不過除非他已經準備好了自殺,否則前景再苦再累羅正道也得死撐著,生活本身就是如此無奈。
眼下亟待羅正道解決的兩件事,一是強化武備,提防著班恩或地精捲土重來,二是在威克礁建立完整的經濟迴圈,後者倒是能套用新聞稿的說法,那就是走上一條有序可持續發展的正確道路……反正這話不管怎麼聽都像是從七點檔空話大全上抄襲來的。
“伯爵大人,午餐時間到了,馬車已經備好了,您要返回官邸嗎?”
聽到隨從的提醒,羅正道回身瞥了一眼車間角落懸掛的沙漏計時器,搖頭說道:
“不,你們這也該午休吃飯了吧!我在這裡跟工匠們一起用餐。”
一個合格的政客必定是個好演員,無論是慷慨激昂的公開演說,又或者痛哭流涕地傾訴,你看了都千萬別當真,即使裡頭有真實成份,那也是表演性質居多。
舊世界的里根能選上米國大統領,他本身卻只是個好萊塢的二流演員,這證明大部分的政客演技平平,去混影視圈只能跑個龍套了。
除卻個人的演技和口才、外貌等因素異常關鍵以外,政客們需要懂得把握住時機,適時地跳出來作秀宣傳自己,這自然也是一門必修課。
當然,作秀不等於作假,按照某個二鬼子的說法,領導跑去大街上跟流浪漢乞丐什麼的握手,吃個包子漢堡什麼的,這是表示自己很親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