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問道:“大將軍赴那論戰大會,拿這矛盾,提這破籃子作甚?”韓淮楚簡短地回答:“這矛盾是韓某的兵器。這竹籃是安大才女送的東西,某總要還給人家。”那婁敬更是如雲裡霧裡:“安大才女送大將軍一個竹籃作甚?”韓淮楚依然言簡意賅:“安大才女給我送早餐來者。”
這一下婁敬更是驚訝:“就算給大將軍送早餐,差一個婢女來就行了,還要大才女親往?”
他猛將手一拍,笑嘻嘻道:“明白了!原來大才女對咱們韓大將軍動了芳心。怪不得那鬼丫頭要女扮男裝,搞出什麼分油的難題,原來是要試大將軍的才學。韓大將軍乃曠古奇才,無所不通無所不曉,引得大才女垂青,甘為大將軍親自送膳。只可惜那些傾慕大才女的齊地俊彥,統統要失望了喔。”
韓淮楚笑罵道:“什麼亂七八糟的鬼話,難道那粽子你沒有吃到?”
婁敬眨了眨眼,茫然不解,問道:“什麼粽子?”韓淮楚道:“就是你早餐吃的。”婁敬連連搖頭:“小人早餐吃的可是熱騰騰的饅頭,外加一碗稀粥,一碟鹹菜,哪有什麼粽子?”這一說韓淮楚好生奇怪:“你們其他學士早餐可有吃粽子的?”
“沒有啊,安大才女招待大家的都是一樣的饅頭稀粥加鹹菜,哪有什麼粽子?”婁敬說道。
“想是小丫頭擔心稷下學士對我大漢的敵意,故沒將這楚國特產粽子端出來。既然這般,送我的早餐就著大家也送饅頭稀粥好了,何苦又為我開什麼小灶蒸那粽子?還要親自送來。”韓淮楚想到此,由來感慨。
※※※
二人行了一會,只聽前方一陣悠揚的琴音傳來,纏綿悱惻,流暢至極。韓淮楚問道:“那師郊又在為眾人彈琴助興麼?”婁敬笑道:“正是。那師郊可是安大才女的追求者之一,韓大將軍你可要小心了。”
“我要小心什麼?”韓淮楚不由好笑。
“韓大將軍是不是腦子有毛病,這還要問,小心那鬼丫頭做了他人婦啊!”婁敬望了他一眼,特別高聲地說道。
“沒有的事。韓某早說過對安小姐絕沒有那個意思。安小姐要嫁什麼人,韓某是高興還來不及。”韓淮楚淡淡地說道。
“你啊,簡直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好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還不趁著安大才女對你垂青,娶了她做將軍夫人。今日這論戰大會上傾慕安大才女的,不下十人。等到她真成了他人婦,可不要後悔終生。”婁敬笑嘻嘻數落道。
“你說的都是些什麼人啊?”韓淮楚絲毫不為所動,淡笑問道。
婁敬嘿嘿笑道:“除了那師郊,能上得檯面的還有那稷下有名辯士武涉。這人乃名家傑出之輩,聽說齊王田廣歿後對那安小姐追求甚緊,是你的有力對手。”
聽了武涉這個名字韓淮楚聳然動容,倒不是因為他是什麼情敵,而是因滅齊一戰武涉使楚,說來二十萬楚軍入齊,這才有濰水之戰。
那武涉乃名家高弟,天下名士。名家也就是公孫龍的那個流派,提倡“正名實”,解釋為正彼此之是非,使名實相符。精通的是詭辯之術,滿口一通胡說,能把白馬說成不是馬,能把雞說成三隻腳,連縱橫家那些學習詭辯的弟子都要甘拜下風。
想濰水戰前,齊楚兩國關係早已破裂。憑武涉一番說辭,竟能讓項羽派來大將龍且領二十萬楚軍救齊。那武涉的口舌之利可見一斑。韓淮楚心中暗想,這究竟是怎樣一個人物?
想著想著,已到那日觀峰。只見峰上人頭攢動,人數已超過夜裡數倍。
※※※
正中央席地坐著百來號人,那醫家聖手沈渭南與冶劍大師關君豪也在其間,想來便是參加這次大會的學士了。但二人並不坐在一起,那沈渭南坐在前方第三排,關君豪只坐在倒數第二排。
原來雖是席地而坐都是來赴會的學士,這座位卻頗有講究。位置越靠前,表示這人聲望越隆,在學士界地位越高。戰國之時百家爭鳴,初期儒墨兩家並駕齊驅。到了後期墨家勢衰勢力,法家後來居上,但最大的還是儒家,竟佔了與會者一半以上。那坐在前排的多是一些衣冠楚楚的儒家、法家弟子。若不是楚漢交兵互為敵國論戰大會未請墨家弟子,估計墨家代表的位置也要靠前。醫家與那神農門一樣只屬於下九流,“士大夫不恥為之”,故位置靠後。只是因那沈渭南參加過大會數次年老德迢,這才勉強坐到第三排位置上。那關君豪說起來只算一個打鐵的,也就坐到了後排。
在那群人周圍,又站了很多人,卻是那些來泰山觀賞風景的遊客。有的純粹是賞景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