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緣之一布幔中。後趙鎬京名妓圓圓之舞技天下有聞,此時,其已然臨臺而舞。不足觀其入場,突然便絃音高起。如急雨驟降,那圓圓身姿起旋,嬌豔如花而舞。又有數琴響起,交輝相印,似如仙音。
不足聞凡界之玄音嫋嫋,忽然有感。雙手奏琴不住,而其神似乎漫遊而至相接於渺茫之宇宙。其身心並凡體便如煙如塵,飄散於悠悠之大宇。終至於融於無盡之太虛。似是宇宙生於其胸中,其神、凡二體亦復終結而融化於大宇。
其時,不足之體外忽生淡淡金光,仔細觀之,那七彩神光緩緩流動,纏繞體外,輕巧而悠然。而其體內諸穴並識海、丹田雙小世界卻瘋狂如同山崩海嘯。先是諸脈、諸穴內神能元力如江海決堤,狂亂四溢,急速流轉如同飛流湍瀑。而後識海之小世界中突然如撕裂般,四下裡拉伸延長,那小世界如光如畫,先是彩光流動,絲絲縷縷,激發出如同體外之七彩流光,隨其間之小世界拉伸而扭曲彎轉。流光狂亂而扭曲糾纏,色澤漸趨斑斕而駁雜,終止於刺目白光激然而生,結著識海之內突然光芒盡失,漆黑如墨,除卻黑暗之外,不能視物!
不足雙手不停起伏,琴絃輕柔隨之顫動。那樂音輕吐,直流入人心中。人世間萬般苦難,如江如流,彙整合命運之江海,而萬千凡體飄飄蕩蕩,掙扎於凡塵舊事!身陷於命運之江海,盡皆如溺水一般,無計可施,隨波逐流,終至於沉沒。然歿者儘管沉淪,來著仍浩浩蕩蕩,無可斷絕!
臺下萬千聞者動容,盡如悲苦不能抑制,一時淚如泉湧。
然雖世道艱難,仍不能遏止眾生浮渡彼岸!
於是那琴音忽然緩慢而堅決,悠長而含萬般趣味。其音柔和,輕叩心房,眾皆雙目有神,觀舞悅然。
不足之識海小世界中一聲輕吟,突然金光燦爛。那高天上金色大日乃是不足識神所化,此時煌煌然映照八方。小世界中萬物欣欣然向榮,生機終於盎然。先時如同死寂一般之地,此時卻微微然有風,吟吟然有聲也!
體骨諸穴中諸脈、諸相盡數復歸平靜。唯神能元力之脈動鬨然而起,大若江河之流。丹田小世界終於呈現星空斑斕之情狀,無復舊時之黑暗沉寂也。
琴絃依然流淌,歌舞漸趨平和,陽山上下萬千民眾,居然靜悄悄如無人之境。
不足此時體外金光已然歸於無形,渾體輕鬆,二神清明。遂微微含笑道:
“山神廟後,心境居然已過達鏡,入如一境之象矣!可見上古之修修行常歷人間,果然如是也!”
稍後,琴音渺渺,歌舞已然結束。然陽山上下似是餘音駐留,鳴鳴然無絕。待得那圓圓此女醒悟,急急回返覓其蹤跡,那不足已然杳杳無蹤,不知所往!
圓圓若有所失,神態頹然。既返,第二日,亦不辭而別。
凡間流言甚多,直道那妓院中琴師金足乃是上仙下界點化民眾,將那名妓圓圓脫了凡塵,隨其入了仙籍也!
後,有客歷京都,聞得名妓圓圓仍在凡間大趙之都鎬京,卻知先時傳聞之不實也。然大衛國鄉間民眾概不理睬,唯仙神之傳聞流於人間,歷久不絕。
然何人又知那不足之遠遁,乃是覺察有一道若有若無之識神纏繞而至,其氣機似乎略略有些相熟。不足大驚之下自然急急而逃。
第一百六十八集
相憶所歷諸事,不足心下感慨。
來此名渤之城邦也已數月。飢寒不論,唯時時無處可居為大難也。今食宿可期,不經心下稍安。出門付了卦資後即刻迴歸。於丈許方圓之單身格子間內打坐錘鍊。收心而內視,運轉心法,不過半日,忽然渾體上下金光大閃。那肌膚之內,生機之所,頓覺心脈合一,無喜無憂。那不足大喜道:
“心境三關之修煉,通境、達境、如一境已然齊備矣。先時棄船登岸與那朱勻分手,于山神之廟宇內,仔細憶其修、凡之所歷,洞察世事之艱難,而忽然頓悟,至世事通明,洞悉無虞也。是為通境!數年前臨高臺,觀名妓之舞,奏風雅之曲,而知玄妙之真意,其時已然通境大成。又數年,愁腸百結之時豁然開朗,人情練達,純透潔淨,達境已為超越。而今歷百苦而守志,經萬難而知微時,已然如一境也。”
於不足之修行,其心境已然修煉而跨越三關之境也!憶其往昔先祖教授之時曾雲:
“修行者有五者必修!其一曰道可悟,二曰法可修,三曰術可創,四曰源可得,五曰化為空。是為道、法、術、源、空。此五者之修也,心境為至要!心境未得者,諸般修行之瓶頸不能破,修行敗亡,決無所得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