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珠兒確在自己丹田內無疑,想那水珠雖小卻表面有許多介子大的籙文,且泛著銀色的光澤,必是奇物。不知是福是禍。
一時犯難,又沒個親近的人可以說。由此想到失散的爹孃不禁神傷。自己小小年紀飽受兵燹之苦,流離失所寄人籬下,不由生出怨氣。
過了一刻,心情好些,將思路捋個頭緒,到底是不能與人說的,便依先生教導的法門,小心練習。這水珠若是仙家之物對自己裨益良多,若是妖魔邪穢也是前生註定,死也就死吧。
厲無芒歷經磨難,再不瞻前顧後,重新閉目運氣,先前已有了入定的經驗,如今解了心結,較方才又容易些。
一會又進入空明境界,見那水珠依然在丹田內旋轉,遂將真氣蘊蓄丹田,水珠兒又轉的快些,水珠上的籙文愈發看不清楚。
厲無芒按大陽心法運氣導引,頭頂百匯穴足底湧泉穴,掌中勞宮穴俱感體外之氣,源源不斷湧入丹田。乃是平日練功從來沒有過的現象。
丹田中的水珠兒轉的更快,水珠表面的介子大小的籙文,似乎要脫離水珠,銀色光芒也更明亮。丹田中真氣鼓盪,水珠飛轉,五個穴位進入體內的氣也更多。
覺情形不對,厲無芒緩緩收功。練武前,先生仔細講解大陽心法,必是由人勤修苦練,吐納運氣于丹田中生成真氣,爾後行諸八脈,至經脈中真氣迴圈往復並無阻滯乃是小成。
達丹田真氣常蓄,全身經脈關竅盡通,運氣發功隨心所欲則是大成。
怎的體外莫名之氣經五穴勁湧丹田,以至於丹田真氣充盈不洩,想來是那水珠的緣故。
厲無芒也知道,真氣是習練者自身苦練蓄養,身外經五穴進入丹田的莫名之氣一定不是真氣。習練大陽心法時那外來之氣似乎對自己無害,先生也沒有說過,到底不明所以。想了想,自己小心練習應無大礙,不明之氣可能是所謂的天地間的正氣。
厲無芒讀過幾年書,雖然遠遠不及厲名相,但天地有正氣的道理還是聽說過,一個人自說自話,認定是莫名其妙的所謂正氣。
想到此處不由膽壯,貪念頓起,如果自己藉助於水珠的奇異,煉化入體的正氣,在武功修習上或許能趕上厲名相呢。
翌日,厲無芒盤膝練功,當丹田內真氣充盈後,依了大陽心法口訣,導真氣入八脈,真氣循了厲無芒意念在八脈中執行,平穩厚實迴圈不息,只是到了關竅處的阻礙衝不過去。
厲無芒知道急不得一時,先易後難日日用功,過來十餘日,除任督二脈尚未通,其餘脈道俱告成功。
至此厲無芒明白,如能打通任督二脈,大陽心法便告大成,也就半個月,自己的功夫竟達到如此境界,水珠兒的奇異著實不可思議。
之後幾日厲無芒每日更加刻苦,只是任督二脈還是沒有打通。
盤算如何借用水珠之力。次日厲無芒進入空明境界後內視自體,見那水珠兀自在丹田中旋轉。以意念著力於水珠兒,期望水珠能融合丹田的真氣。
水珠果然有變化!慢慢化作一條細細的銀線繞成一團,幾個介子大小的籙文飄離出水珠表面,散落在水珠化成的銀線團周圍。
水珠沒有融於真氣,依舊是獨自的存在。厲無芒以意念引導銀線,線團竟散了,銀線的一頭隨了真氣進入了八脈,真氣引導著銀線慢慢遊走到任督二脈相通處的關竅。
真氣受阻於此,而銀線竟一下將任督二脈貫通,體內儲積的真氣強大,如今找到了宣洩之途直衝過關,厲無芒耳中如雷鳴,雙眼一黑昏了過去。
打通任督二脈不僅須武者內力雄渾毅力過人,衝關時亦要有高手在一旁護法指引,即便如此也是兇險萬分,武者為此喪失功力甚至重傷至殘者並不鮮見。
厲無芒天賦一般,習武時間不長,也毫無經驗可言,修為不夠打通任督二脈。藉助外物之力強行衝關,難免有此一劫。好在方法沒錯,但那水珠不是尋常之物,化作銀線隨真氣遊走將經脈灼傷。
過來半日厲無芒漸漸清醒過來,只覺得疲憊不堪渾身虛汗,其他並無異常。待想從床。上起來,左腿竟不能動彈,勉強坐起心中焦急。
用手將左腿搬平,盤膝閉目運功,真氣已不能凝聚。到這般田地也就只有認命,只盼過幾日能夠恢復。
聽見門外有動靜,厲無芒大聲叫兩句,正在打掃的易福安走進來。厲無芒道:“福安,我一條腿不能動,你替我找根棍來。”
易福安一聽忙問:“怎麼好端端的腿動不了?”
“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