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提僧兀自不信,只說:“凡是書,就沒有不適合我讀的,想當初我編撰當世高手排行榜,費了多少的心血,全天下的書被我讀了一半,要不然怎麼叫人信服呢?”
“可是!”方成雀說,“情書——你也有興趣嗎?”
菩提僧牙齒一緊,抽了個冷子,說:“這——還是算了……”
說完,他撇開了方成雀,找船工討論“渡人自渡”的哲學問題!
方成雀終於得了空閒,他翻開《雀神譜》來,出乎方成雀的意料,這裡面的內容跟賭博一點關係都沒有,講的都是各種奇妙的法術,真搞不懂學了這書的人怎麼在賭場做起了“雀神”!
方成雀雖然精通賭技,但對於法術只是一知半解,想想和夜神魅定下的盟約,不知方明月現在怎麼樣了,落在這樣一個魔鬼的手中,料想日子也不會太好過吧!
方成雀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怎麼辦呢?一個月以後,他要是鬥不過夜神魅,估計遭殃的不僅僅是方明月,恐怕連自己的小命也不保了!
可惡的棲月,她怎麼不連《雀神譜》一道偷走的呢,這樣等一個月以後,夜神魅來找他,他就可以理直氣壯地說:喂,不是我不中用,書給裸魔棲月搶走了,有本事你去找她……
也許兩魔相遇,自有一番惡戰,他真希望裸魔棲月再次受傷被困,那他不是又有機會了?
剛想到這裡,方成雀趕緊搖了搖頭,大聲告誡自己,說:“男子漢大丈夫怎麼能有這麼齷齪的想法?不行,我要看書,我要看懂它才行……”
方成雀又埋下頭來,盯著書上的字裡行間,參透它的深奧含義——魔法啊魔法,怎麼就沒有一種魔法,一學就會的呢?
船在三日後出了南方的河道,進入天界河,他們沒有去鳳凰城,直接僱了馬車奔向青州;而方成雀深情地望著壁壘森嚴的鳳凰城,他還以為安安和小奴在鳳凰城等他呢!
馬車在北方寬闊的官道上疾馳著,兩邊的松柏越長越高,漸漸離青州也更近了;青州這地方,土質特別,只長樹不長莊稼,所以,青州人要麼外出做生意,要麼入朝為官,反正自給自足地務農是不可能!
而奇怪的是,與它毗鄰的豫州和揚州都是魚米之鄉;揚州與青州之間隔著淮河,豫州與青州之間隔著邙山!
馬車繞過淮河,從邙山的峽谷中穿過去,邙山以西的闊葉落葉林和邙山以東的針葉林形成強烈的對比;等過了邙山,迎面居然有海風直吹過來,帶著鹹鹹的味道,沾在面板上居然還有點冷!
方成雀奇怪道:“這裡已經靠著海了嗎?”
菩提僧便回答道:“離海邊尚有五百多里——”
“那?”方成雀說,“海風是怎麼吹過來的?”
菩提僧說道:“北方的海與南方的海不同,南方的海風既溫暖又潮溼,而北方的海風卻陰冷而乾燥;青州自古以來是兵家必爭之地,土地平曠而且貧瘠,可以縱馬千里,一般的海風都可以吹三百多里,今天的海風稍稍強了一些!”
方成雀伸頭向外面看了看,他現在終於知道什麼叫北方苦寒之地,四月份的天氣,在南國已經是春暖花開,可這裡卻草木衰竭,土地鹽鹼化十分得嚴重!
馬車又行了一天一夜,忽然,只聞車外的風聲小了許多,馬車也放緩了速度,不敢再賓士無所顧忌!
方成雀坐在搖搖晃晃的車裡,猛的睜開眼睛,問道:“怎麼了?”
菩提僧在打坐,說道:“估計是快到青州城了吧!”
“哦!”方成雀伸手去揭開車簾子,想瞻仰一下這青州城的風采,可簾子一開,著實將他嚇了一跳;只見這條風塵席捲的土路上,擠滿了步履蹣跚的難民,他們都面黃肌瘦,衣衫襤褸,走路似乎都很吃力;有老人倒下去的,也有孩子跌倒的,年輕的夫婦試著去扶持他們,結果蹲下去之後,連自己都爬不起來了。
鹹鹹的海風中不時地傳來悲痛欲絕地哭泣聲,方成雀的心悚然一驚,他迫不及待地問菩提僧,說:“這是怎麼回事?”
菩提僧睜開眼睛來,似乎更加不忍目睹眼前的慘狀,說道:“方施主,這其實就是要你陪我一道拯救靈獸的真正原因了……”
方成雀又朝外面看了一眼,此時,馬車經過的地方,正有一個站在竹簍裡的小孩盯著他看,那一雙明亮的大眼睛充滿了無知和好奇,而他的母親卻傴僂著腰,拄著一根青藤,她的手瘦的只剩下皮包骨頭,她的胸前乾癟了,無情的海風一吹,平坦得就像青州貧瘠的土地!
方成雀問道:“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