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母親寫信:“兒誓與襄陽共存亡,願大人勿以兒安危為念!”見兒子絕筆血書,秦良玉淚下如雨,心如刀割,但她乃大義婦人,提筆在信紙上寫道:“好!好!真吾兒!”
秦良玉年已古稀,不可能再有大的作為,因此四川這一環節便徹底斷開。朱斌幾次遣人,想把一家大小几乎死絕的秦良玉接到江南,但秦良玉次次都拒絕了這份好意。在給朱斌的回信上,秦良玉說道:
“我本一土司婆娘,蒙聖上寵愛,得任總兵一職,現在國家危亡到了這個樣子,我怎麼可以扔下自己管轄的範圍,而跑到江南去享受清福?秦馬兩家滿門忠烈,切不可因為我這個老婦人而壞了名節。你不需以我為憂。等我死後,請你有機會地話把我好好安葬,那我這個當姐姐的也就心滿意足了……”
握著這封信的朱斌嘆息不止,他知道此刻的秦良玉死意已決,沒有任何人可以勸動他了……
從松錦決戰,李自成在河南戰場如秋風掃落葉。狂卷河南大地後,朱斌就一直在等待著召喚,等待這朝廷和崇禎的召喚,他不是為了崇禎去打仗,而是為了整個大明的江山去戰鬥……可惜地是,這樣的機會他一直沒有等到……
而朱斌心裡最擔心的,還是吳三桂鎮守的寧遠,這是大明絕對不容有失的門戶之地!
松山決戰。皇太極揮師八旗勁旅,以摧枯拉朽之力,大敗明軍十三萬,連奪松山、錦州、杏山、塔山四城。城頭上原插明將的帥字旗,已被色彩鮮豔的“八旗”所取代。
在城外,大道上,清巡邏、偵探、信使等騎兵,往來賓士,馬項下的鐵鈴聲時遠時近,鐵蹄蕩起地塵埃。如陣陣迷霧,時散時聚……
早年,明統帥孫承宗等人精心佈置,堅持二十餘年的寧錦防線,以失錦州四城而告瓦解,作為這條防線的中樞一環。已不復存在,它孤零零地處於強大的清軍的直接威脅之下。
離寧遠最近的塔山,相距不過百里,騎兵僅數小時可達。清軍進攻寧遠,隨時都會發生。清軍佔領錦州四城,對明軍已無所顧忌,他們不但來往於四城之間,而且可以沿著大道。越寧遠城而西,直抵山海關前窺視。
在山海關與寧遠之間,明還據有中後所、中前所、前屯衛三城,城小。兵力單薄,已成驚弓之鳥,自顧不暇,對寧遠已無力護衛。顯然,實際上寧遠已成了一座孤城。而清兵有錦州四城為根據地,進攻寧遠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變得有利,寧遠已處於清軍的控制之下。
松山決戰結束後,無疑問寧遠已成了清軍下次進攻和奪取的主要目標。雖然現在沒有見清軍有發動大規模進攻的跡象。遼西走廊暫時呈現出沉寂的狀態,但這種一時地沉寂預示著更大規模的戰鬥。
吳三桂對此是有思想準備的。他身處孤危之地,仍然堅守著。而朝廷全力加強寧遠的防禦能力,又使他增強了堅守的信心。當松山城破兩個月後,崇禎立即任命原兵部左侍郎範志完為督師,總督遼東寧錦軍務兼巡撫,趕往寧遠,整頓敗卒,收拾殘局,穩住陣腳。
崇禎又撥出內帑十二萬,戶部發折色銀三十萬,再調天津漕米,陸續運至寧遠。崇禎指示將這些錢糧酌量分貯各城,一定要處處有備,庶保無虞。而四城原存貯的糧食,一大半給吳三桂,如吳三桂招募新兵,即準按戶給食。
在很短時間內,寧遠集兵三萬餘人,軍需已足,防禦能力大大增強。崇禎意識到守住寧遠地重要性,凡有吳三桂所請,無不允准!
他把吳三桂視為遼西安危的保障,專責其抵禦清兵。因此,儘管李自成、張獻忠的賊軍步步逼近,大明政權危機日益加深,崇禎寧可調白廣恩等遼將進關增援,也不讓吳三桂離寧遠一步。而吳三桂也在專心守禦,不斷加強寧遠的戰備。
反觀滿清一方,皇太極身體不好,不斷髮病,特別是他的愛妃宸妃剛剛去世,他的情緒一直很低落,也減弱了他在軍事上大舉進取的銳氣。因此,寧遠居然沒有遭到大規模的進攻。
但這一切卻並不是朱斌所顧慮地,若是合關寧軍與江南軍之力,可以確保寧願無礙,甚至可以在時機成熟的情況下,對松錦等四城發動大規模的反擊,以重新收復這些失地。
真正讓朱斌憂心的,是吳三桂那讓人難以捉摸地性格,他未來究竟會不會投降滿清。為此,他曾連續給吳三桂去信,言明若朝廷萬一出了什麼狀況,江南將永遠是其最可靠,最堅實的靠山。在吳三桂的回信中,他慨然對朱斌說道:
“吳三桂乃聖上倚重之臣,生是大明之人,死是大明之鬼,若朝廷有失,三桂將決死疆場,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