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芝龍忽然面露兇狠,咬牙切齒地道:“不是魚死便是網破。朱由斌既然想把我逼上絕路,我便召集全福建之兵,與他做殊死一搏。福建尚有兵數萬,未使便不能戰了!”
鄭鴻奎勉強點了點頭,他的這位兄長說得豪氣干雲,但武英王朱由斌之部的強大實力天下盡知。滅流寇,敗金虜,橫行天下。臺灣海上的一場大戰,又使得一向引以為自豪的鄭家水師全滅,現在又憑什麼能阻擋明軍前進的步伐?
但他素知鄭芝龍的為人,若是得罪了他,自己這個親生弟弟也一樣有掉腦袋的危險。現在侄子鄭森被擒。更是大大激起了鄭芝龍地怒火,一場大戰在所難免。可明知道勝算沒有多少的戰爭,打起來又有什麼意義呢……
“公爺,陛下急等著召見您。”
正在鄭芝龍忙著安排迎戰即將到來的明軍之時,一個太監卻匆匆跑來道。
鄭芝龍皺了皺眉頭。這位他一手扶持上的“隆武帝”朱聿鍵,真正是個怪人。當上了皇帝后。宮中居然沒有嬪妃,只有皇后曾氏陪伴著他。又任命金聲、楊廷麟、何騰蛟等人為官,勤勉有加,廢寢忘食,這樣的皇帝當著還有什麼樂趣?
他讓鄭鴻奎去安排軍隊事宜。自己帶著隨身護衛直接進了“皇宮”。
那“隆武帝”朱聿鍵早就等候他良久,一見鄭芝龍進來,急忙迎上前去道:“平國公,我方才才知道了貴公子的噩耗,朕同情之,還望平國公平復心情。想著如何把貴公子救出來為好。”
“多謝陛下關心。”鄭芝龍行了個禮道:“小兒雖落朱由斌之手,但臣為國家計,也顧不了許多。今朱由斌以水陸兩路犯我國境,臣正殫精竭慮,思謀禦敵之法。陛下請儘管放心,但使有我鄭芝龍在,就絕不放敵人一兵一卒進入福建!”
“平國公忠誠可嘉,朕心甚慰。”朱聿鍵請他坐了下來。命人上了茶水,有些吞吞吐吐地說道:“平國公。朕倒有一計,或許可以解得眼前困局……”
鄭芝龍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就聽朱聿鍵說道:
“朕以為,此間諸事皆是因朕而起。北京朝廷已定,在福建再出現了朝廷與京師分庭抗禮。武英王又焉能答應?況我大明才從戰火中擺脫。今又兩朝對立,於國家最是不利。平國公可將我送往北京。只需將全部責任往我身上推託,如此福建之圍可解,鄭森之難可解……”
他倒地確是位宅心仁厚之人,想要用自己的性命,來換取福建一地的太平。可誰想這話才一出口,鄭芝龍連想也未想,便大聲道:
“不行!你是被我擁戴登上帝位的,豈有說不做就不做的道理?難道把這當成兒戲一般!我和那朱由斌有不共戴天之仇,不是他死便是我亡,陛下只管安心當你地皇帝便是,萬事都由我鄭芝龍來擔著。軍情緊急,不能久留,告辭!”
他說著便站了起來,也不管隆武帝如何表情,怒氣衝衝地便大步向外走去。
朱聿鍵愣愣地站在那裡,他只想犧牲自己來保全大家罷了,這位平國公又何必如此發怒?難道一向精明的鄭芝龍真的以為,憑藉著福建的一省之力,便想和整個大明朝廷抗衡嗎?就算能,那自己又算什麼朱家的子孫?
一直在內室的皇后曾氏卻走了出來,拉起朱聿鍵地手說道:“陛下,不必如此,鄭芝龍囂張跋扈陛下不是第一天知道了。若與他商議,又何異於與虎謀皮,陛下不如另圖它法!”
“我,我能有什麼辦法……”朱聿鍵茫然地道。
曾氏遣退了宮女太監,對自己的丈夫說道:“陛下身邊忠勇之士亦多,金聲、楊廷麟、何騰蛟等俱是陛下提升,對陛下都忠心耿耿。可秘密召集他們入宮,用以對付鄭芝龍。”
朱聿鍵素來對這位夫人信服,聽了他的話,心中雖有些害怕猶豫,但卻依然派出心腹太監,緊急召見三人,只命這三人今日夜間相見。
這三人都是忠貞耿直之士,又是朱聿鍵一手任何的“隆武朝”的官員,一聞“陛下”急事相見,哪裡還敢怠慢半分,到了夜間,一齊秘密出現在了皇宮之中。
那朱聿鍵只把事情前後一說,金聲已“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陛下如此仁慈之主,甘願以身為我等免罪,天下罕見。臣願陪陛下赴湯蹈火,雖粉身碎骨也無怨悔!”
“以後不可再叫我陛下,只叫我唐王便可。”朱聿鍵攙扶起了他:“我本來就不想當這個皇上,是那鄭芝龍硬把我拉到了這張位置上,每日裡如坐火盆,戰戰兢兢,若能有機會面見武英王,我這擔子便也可放下來了……”
“唐王英明。”楊廷麟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