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不得地上骯髒,隨著這兩母子席地而坐。秦良玉和兒子對看了一眼,眼中都露出欣慰地神色,馬祥麟急忙在三隻空碗裡都倒滿了酒。
“侯爺。這一杯酒,老身謝謝你對犬子的救命之恩!”這秦良玉爽快之極,也不待朱斌說話,一仰脖子就把滿滿一碗酒喝了下去。
朱斌陪她喝了這碗。又見馬祥麟為二人倒滿了酒,秦良玉再次舉起杯子道:“這第二杯。老身感謝你的贈劍之情,侯爺,請!”
連續兩個滿碗的酒灌下,朱斌面色微紅,只驚訝這位老太太好大的酒量,喝了兩碗居然一點事也都沒有。
等朱斌把空碗放下,秦良玉這才問道:“只是老身覺得奇怪,老身本是化為蠻荒之人,侯爺貴為皇親,如何知道秦良玉的名字,並還派人贈送寶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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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何需過謙?”朱斌笑道:“夫人英勇善戰,雖為女人,威名不下男兒。後金兵何等兇悍,卻聞夫人之名也只能聞風逃竄……朱斌自問也和後金兵打過幾仗,也曾僥倖取得幾場勝利,可與夫人相比,就實在是相差太遠了……這次聞聽夫人也率兵而來,想著能一睹夫人英姿,心中歡喜,這才命部下帶著寶劍前來,以做見面之禮!”
秦良玉心中大喜,本來她做為一個女人,卻做到了大明總兵官之職,舉世罕見,此刻被當朝侯爺,百勝名將當面讚歎,如何不打心眼裡高興?
“夫人,我和你說一句心裡話。”朱斌嘆息著說道:“雖然這次我救了馬兄弟地性命,可那廠衛卻決然不會放過了,一旦等到洛陽之圍解了,我勸馬兄弟千萬不可停留半分,直接回到自己的駐地而去,這才可躲避過廠衛的陷害……”
秦良玉神色有些黯然:“其實,老身也是這麼想的……可是我想著,這一定不是聖上的主意,都是那些閹狗惹出來的事情……聖上要是有天知道了,定然會為我馬家做主!”
朱斌心裡嘆息幾聲,這位老太太對大明當真忠得可以。可是她卻不知道,若是沒有皇上在背後撐著腰,借那些廠衛的人幾個膽子,也斷然不敢公然捉拿朝廷命官。在廠衛和秦良玉之間,崇禎想來還是信廠衛的人更多一些。
“這些不開心地事也就不說了。”秦良玉很快又恢復了她的豪爽:“侯爺,你如此待我馬家,秦良玉真的不知該如何報答,我有一個不情之請,不知道該講不該講?”
“這個……”秦良玉很是有些為難地說道:“我們那的習俗,見到你這樣地恩人,當結拜為兄弟,可我這兒子和侯爺身份懸殊,不敢提此非分之想……因此……因此老身厚著臉皮,想與侯爺結為姐弟,不知能夠高攀……”
朱斌聽得目瞪口呆,心裡直叫老太太啊,別說是你了,就連你的兒子也不知比我大了多少歲,我和你結拜成姐弟,這算是怎麼一回事情?
可轉念一想,卻很快明白了秦良玉地用意。這些久在朝廷為官的人,果然一個個都不是草包。秦良玉這麼做的目的,一來的確是感念自己的救命之恩,二來若是她和自己結拜成了姐弟,馬祥麟當時就成了自己的“侄子”,將來要是再被廠衛的人為難,自己這個當“師父”的,斷然不會看著自己的晚輩遭到危難……
想通了這節,再看到秦良玉母子熱切的眼光,朱斌想著若是能結交了這麼位外援,也不是件壞事,雖然這事聽起來有些荒唐了,可這大明上下的荒唐事發生得還少嗎?
“既蒙老姐姐不棄,朱斌就答應下來。”朱斌笑了起來,說道:“老姐姐在上,請受朱斌一拜!”
眼看朱斌就要拜下,秦良玉趕緊一把拉住了他:“使不得,使不得,兄弟,你是侯爺之尊,能和我們這些蠻荒之民相交,做姐姐的心裡已經感激不盡,豈可再受你的一拜……麟兒,趕緊過來拜見你的叔父……”
馬祥麟起身又重重地磕了幾個響頭,朱斌也不客氣,受了他的跪拜,這才讓他起來。
這一來兩家成了一家人,關係拉近,喝起酒來更加無拘無束。朱斌酒量雖然不小,但和這兩母子比起來,簡直就是天壤之別。一罈子酒喝光,眼睛已經有些發直。
秦良玉也終究上了些年紀,情況不比朱斌好上多少,說話間已然全無顧忌,抓住朱斌的胳膊道:“兄弟,你現在當然風光無限,可保不準哪天就會出事……別怪老姐姐的嘴毒,當年麟兒的父親就是這樣……這些我也不說了,要是真有了那麼一天,天下再無你容身之處,千萬記得到老姐姐這來,老姐姐就算不要了這條命,也當維護著你平安……”
她這話可就有些毒了,哪有好好的觸人倒黴的?不過還好朱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