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天的道心。
如龍傲天這樣的天驕公子,從小錦衣玉食,被當眾羞辱,便有可能道心受損。
就如同吳鋒感覺到李詢和自己的命運牽纏一樣,他意識到龍傲天也會和他有命運上的聯絡。然而李詢無法令他生出絲毫厭惡之感,對於龍傲天卻是想到就莫名地噁心,覺得對這種人絲毫都不必考慮君子手段。
被羞辱到幾乎無言的龍傲天只得暗暗切齒道:“你既說我之詩不好,你且作一首瞧瞧便是。”
這種你行你上的言論,破之並不難,但吳鋒若為此長篇大論,必定壞掉自己積累起來的氣勢。
吳鋒心中電轉。
他所學頗雜,而且從小到大,心思主要還是放在武學上,對於詩文看得極多,但自己去寫,卻是寫不了。
然而若不即席作一首,恐怕人心難服,說他只會紙上談兵。
轉瞬之間,腦海中一道靈光閃過,吳鋒驟然感到一陣命運之力襲來,卻是一首短歌突地出現在他腦海裡。
這並非第一次,他過去便多次莫名地想到當中的殘句“人間五十年,宛如夢幻,天下之內,豈有長久不滅者”。
而到了今天,方才靈思一現,想出全詩。
當下意態飄然,抓起酒杯,一飲而盡,擲杯於地,長歌道:
“人間五十年,與天地相較,不過渺小一物。”
“看世事,夢幻似水。”
“任人生一度,入滅隨即當前。”
“此即為菩提之種,懊惱之情,滿懷於心胸。”
“放眼天下,海天之內,豈有長生不滅者?”
歌聲慷慨灑脫,暗藏哲思,令人悵然中又有恍然大悟之意。
吳鋒長歌之中,眼神流轉,帶著玄秘的力量,更是將眾人拉入這般情境當中。
這詩歌當中更有佛家之理。吳鋒對於佛家虛偽之處,的確厭惡,但也承認佛門在思辨上頗有可取之處,對佛門的道理,亦是選擇性吸取。
此詩一出,所有人都怔住,場中一片鴉雀無聲。
好一會,才有不少人忍不住說出好字。
這詩歌於無銘而言,是說無銘所得榮華,不過如夢幻如水,放在吳鋒自己身上,又顯出勘破世情的高揚灑脫,其意境之高遠,令人不能不為之感嘆。
這首詩歌比起龍傲天方才那首肉麻的吹捧詩,無疑是雲泥之判了。
龍傲天皺起了眉頭,也露出惘然神色,卻好像是想到了什麼,卻無論如何都記不起來。有一種明明感覺曾經聽過,卻又無法將其從記憶的深湖中撈起的神情。
過了好一會,他才變得眼神如刀,道:“這詩詞並不押韻,也沒有這樣的詞牌,不過打油詩罷了。”
吳鋒長笑一聲:“龍公子之前還說‘不拘泥於格律,方能成佳作’。何況說是作詩,難道限定必須得是詞牌、律詩或是絕句?我這首原是依著詩經的體裁,倘若這是打油詩,那詩經三百首,本是打油詩的集錦。”
被吳鋒抓住漏洞猛攻,龍傲天再次語塞。
他額頭上已隱隱能看見青筋跳動,掌心按著木桌,桌上竟是發出蛇鳴一樣的聲響,出現絲絲裂紋。
好一會,他才道:“聽說五峰大當家巧舌如簧,今日見識,果然名不虛傳。他日若有沙場相談,還望賢弟能有品評詩文的威風。”
他將吳鋒的言辭歸為小道,以沙場交兵為大道。
然而吳鋒的青靄灘、迴風谷兩場大戰,均是用兵如神,以少勝多,而對手亦都不是泛泛之輩,李詢作為三河神童,智名更是還要在龍傲天之上。真要沙場交鋒,龍傲天也未見得能討到便宜。
當下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龍傲天這一場交鋒實是吃了大虧,被吳鋒激到失態。無銘也心覺面上無光,暗想風凰若不請龍傲天作詩,哪有這麼多事?
龍傲天慘遭打臉,他臉上同樣**辣地生疼。
吳鋒卻只是拱手一禮,平靜道:“既然是龍公子抬愛,吳某人當然也等著那一天。”(未完待續。。)
第三百九十章 襲擊
無銘手持骨玉杖,露出端嚴神色,一步步緩緩登上以黑石壘成的祭壇。
胡笳之聲轉作肅穆,牛羊被在庭中宰殺,鮮血噴濺,血色的無形煙氣在樂聲牽引下,向著骨玉杖匯聚而去。
無銘口中歌吟,唱聲幽秘,如能溝通神鬼,與胡笳之聲相和。
他神情專注,完全沉浸在演禮的境界當中。
祭壇上綻出墨色的光芒,將無銘整個籠